姚喜在宁安宫同芫茜姑姑用完晚饭, 就领着人回太后娘娘的宫里去了。
她一路上还想着孟立鞍方才的话。娘娘没让她进过库房,当真是因为信不过她么?
姚喜仔细想了想觉得未必。
姑姑和宫女姐姐们进库房又不是去玩的, 都是为了差事,东西抬进抬出的都离不了人。娘娘应该不是不许她进库房, 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在娘娘身边伺候的人, 无论宫女太监,无不是各司其职。她的职责是服侍太后娘娘, 别的事儿又不归她管,没事儿进库房做什么?
这么一想姚喜心里的失落才散去了。不过娘娘哪怕真的信不过她也在情理之中,她瞒着娘娘的事真的太多了。
她再回到未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很可能要在永太年间度过余生, 而娘娘是她在这个时空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果她连娘娘都瞒着,心里话又能和谁说呢?那样就太孤独了。
她不能再继续瞒着娘娘了!姚喜打定了主意。
转眼到了大殿,姚喜深吸一口气, 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太后娘娘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怎么才回来?”万妼抬头扫了姚喜一眼, 又马上收回了视线。她怕姚喜回来得早, 方才简单聊完就将隆宜二人送走了, 结果隆宜她们倒是走得早, 姚喜却迟迟没有回来。要是姚喜再晚回来半个时辰,她都要命人去宁安宫那边瞧瞧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姚喜被隆宜送出宫那事儿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只要姚喜不在她跟前, 她心里就惴惴的, 老担心丫头会出什么事儿。
“在那边和芫茜姑姑多说了会子话。”姚喜转身合上了殿门。
万妼看姚喜刚回来就关上了门, 嘴角不禁有了笑意。丫头挺自觉的嘛!这是打算侍寝?
“好好的关门作什么?”万妼坏笑着故意问道, 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有话同娘娘讲。”姚喜走到书案旁的椅子上斜对着太后坐下了。“奴才一直没告诉娘娘,自己姓甚名谁,打哪儿来。也不是有意瞒着娘娘,只是牵扯过大,轻易不敢说。”
万妼搁下笔,面色柔和了不少,连看姚喜的眼神也比平日里更温柔了。她知道,姚喜这孩子终于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了。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命,甚至家人的命,都交到了她手上。
“以后再说吧!哀家今日乏了。”万妼笑着切断了话头。姚喜要是此时坦白了,那她精心给姚喜准备的惊喜岂不是会大打折扣?
姚喜听娘娘这么说竟然松了口气。因为从决定坦白的那刻起,她的脑子就很乱。她有心告诉太后娘娘一切,可她是谁呢?她有着20世纪末降生的灵魂,却顶着孙喜宝的身子,在宫中有名有册的身份又是姚显。
“奴才伺候娘娘就寝。”姚喜起身上前扶娘娘回寝殿,走往寝殿的路上一脸疑惑的姚喜没忍住问道:“娘娘一点都不好奇奴才的身份么?”娘娘真是奇怪,像是故意不肯听她说似的。再乏也不至于听不了几句话吧?
“不管你从前叫什么,在哀家眼里就叫姚喜。不管你在宫外是什么身份,从今往后都只有一个身份——”万妼停下脚步轻轻托起姚喜的小脸低头亲了她一口道:“那就是哀家的女人!”
姚喜感觉自己的身份认同危机瞬间被娘娘这话消除了。
娘娘说得对,不管她以前有过多少身份,从今往后都只有一个身份。如果说以前的人生像是一张白纸上断断续续的虚线,以后的人生就将是在一张新的白纸上书写的崭新开端。转折点就是那日和郑大运一起,在康嫔娘娘宫外的樱花林偶遇了太后娘娘。
她从前瞒了娘娘什么不要紧,以后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对娘娘就好。
姚喜甜甜地笑着挽紧了太后娘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娘娘说过您要是主动碰奴才就是一千两,那刚才您亲了人家一口……”
有了一千两傍身银后姚喜又有了新的攒钱目标——存够一万两睡娘娘!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她得抓住每一次商机啊!
“……”万妼差点气出一口老血。这丫头把她画得那样丑,居然还敢因为一个吻要一千两?疯了吧!万妼推开紧挽着她的姚喜道:“离哀家远点儿,哀家碰不起公公这样天价的人!”
“价不都是娘娘定的么?”姚喜厚着脸皮又贴了上去,嬉皮笑脸地道:“亲一口是一千两,侍寝也是一千两,娘娘要不要人尽其用啊?”
万妼白了姚喜一眼,扔下她冷着脸往寝殿去了。
姚喜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跟了过去,只见太后娘娘坐在暖阁的小榻旁,面前摆了把小巧精致的铜剪。“过来,帮哀家把指夹铰了。”
“遵旨。”姚喜笑着在太后娘娘对面坐下了,她一手托着娘娘的手,一手拿起了小铜剪。对着娘娘的指甲比划半天,姚喜迟迟不动手,她终于忍不住道:“奴才没帮人铰过指甲,娘娘忍着些疼啊!”剪刀没有指甲刀的弧线,剪起来肯定有些疼,姚喜穿越前找不到指甲刀的时候用剪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