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的慌张无措万妼都看在眼里,小阉驴这是心虚了啊。若是问心无愧, 慌什么?想想也真是可惜了, 她还挺喜欢这小阉驴的, 模样好看不说, 时而怂得要死时而又有血性得要命, 留在身边逗着玩还是有些趣味的。
如果小阉驴只是太粗心无意间记错了数还好,她不介意身边伺候的人笨一些。笨有笨的好, 逗起来好玩不说, 也不会骗人。反正身边伺候的奴才那么多,需要费心思的就交给伶俐些的人去做就行了。
偷东西就不行了。她容不得心眼不干净的人在身边伺候,尤其是这种贪财到不要命的奴才,太容易被想杀她的人买通了。
万妼不会为了身边多个解闷的玩意儿让自己身处险境。
一个在殿外伺候的小太监被唤了进来,芫茜姑姑指着姚喜吩咐道:“将人带下去仔细搜搜,衣裳有没有夹层也瞧仔细了。”
“娘娘!”姚喜这一声唤得悲怆, 她双目含泪,手紧捂着衣领口道:“奴才本就残了身子, 无颜示人。求娘娘开恩让奴才自证清白, 不必将残躯示于人前。”
“自证清白?”万妼看着姚喜羞恼惊慌的模样,不仅没有放过他的想法,反倒生出一种亲自把这小阉驴给扒了的念头, 看着小阉驴在自己面前哭泣挣扎羞愤难当的小模样一定很过瘾。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万妼吓了一跳,她居然会想扒一个太监的衣服!简直疯了。
“咳咳——”万妼干咳了两声掩饰心中的尴尬, 也想驱散那个可怕的念头:“若从你身上搜不出东西, 自然证明你是清白的。搜!”
她盼着小阉驴是清白的, 有一丁点不舍得不说,宁安宫总见血也不好,不久前她才处死那个想刺杀她的值夜太监,殿阶沿儿的血迹才洗干净没多久呢。
那被唤进殿中的小太监本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从没进过殿里,宁安宫的太监只许在殿外候命,不许进殿伺候,要回话都得先回给宫女姐姐们,再由宫女姐姐们回给太后娘娘。他听太后娘娘下旨说搜,才慢慢走向了姚喜。
姚喜无助地往后躲着,那太监进一步,她就退一步,眼看就到了墙角根。姚喜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不慎落入淫/窟的无辜少女,而太后娘娘就是那个为了两千两银子硬逼她接客的老鸨子。
她还跪在地上,已经退无可退,抬着小脸惊恐地望着越走越近的太监,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真被搜身绝对是死路一条,再挣扎下没准还能挣出条活路,反正她没动太后娘娘一个铜子儿,没做过的事要证明并不难。
“娘娘!奴才虽说进宫做了太监,这辈子做不了男人了,但也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要脸要面的人。”姚喜委屈地哭诉着哀求着:“奴才恳求娘娘开恩,给奴才自证清白的机会。”
万妼冷眼看着。不过是搜身,这小阉驴怎么跟被坏人欺负的丫头似的。她也有些好奇小阉驴要如何自证清白,便道:“好!你若能自证哀家便不搜你身了。”小阉驴好玩就好玩在这里,小嘴能说会道的。
姚喜如获大赦,只要不搜身就好。
她捡起地上的几本册子道:“娘娘也说了,奴才要藏只能藏银票。所以不必重新清点所有金银,只消对一对银票上的银子有多少便好。若箱子里的银票的数目、娘娘手里三本册子上银票的数目与奴才整理的那本册子上银票的数目,三个数字一样,那便是银锭少了。两千两的真金白银,奴才没本事藏得无影无踪,只能是箱子里的东西本就与那三本册子上的数目不对。”
“若银票的数目对不上呢?”万妼笑了笑。
“那……”姚喜不知那三本册子的来历,但她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清点东西时她足够仔细,也反反复复核实过。其实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最大的可能是,箱子里的银钱数本就与那三本册子上的对不上。那三本册子的记录者要么犯错多记了,要么贪了两千两。
如果贪下的是真金百银还好,若那记录者贪下的是银票就糟了。她要是真太监当然不必怕,搜就搜,太后娘娘要杀她早杀了,没必要费这么多心思诬陷她,搜她身只是想看她是否清白。可是她是假太监啊!如真包换的假太监!
姚喜想了想道:“若是银票的数目对不上,奴才甘愿被搜身。”她只能赌,赌一个对半开的机会。但是她觉得自己胜算很小,这两千两若是被人贪下了,肯定是贪银票,既轻便数额又大,反正去票号兑换又不需要什么凭证。
她只是在拖延着时间,数目对不上再想对不上的办法,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哎!人生何其无常,本来以为抱上了太后娘娘的大腿,从此走向人生巅峰,谁曾想转眼就碰上这种糟心事。
万妼手指点向近旁的一个宫女:“去,点一点银票的数。”
姚喜盼着宫女姐姐慢一点,再慢一点,别数那么快。可惜点银票的宫女听不到她的心声,开箱后不一会儿就把那摞银票点完了。
其实宫女点得并不快,一边数还要一边往上加,最后又核了两遍才敢回话。姚喜觉得快,完全是心理作用。
“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