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淑似是已经吓破了胆,茫然无助哭泣,“我也不知,不知道。”昏昏沉沉的建隆帝听到这话,气得又喷了一口血,真晕了过去。
“愣着做什么,江崖过来,与本王一起将父皇扶上龙床!”三爷弯腰扶抱建隆帝时,先握住了他的胳膊,见他脉象散乱,心中立刻大定。
以此脉象,建隆帝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江崖回神,上前与晟王一起将万岁扶到床上,佝偻着的建隆帝被放平后,又喷出一大口血。三爷机警避开,江崖被喷了个正着,满脸挂红。
一脸温热血腥的江崖心立刻凉了,圣上这样,应是要不成了,江崖本就无主见,此时慌得不成样子,只得求助晟王,“王爷……”
“速去请皇后、淑妃、太子、易王!”三爷冷静吩咐着,将在宫中的主事者请来,在内阁的程无介、卢正岐和安国公,都被他排除在外,“立刻关闭宫门,任何人未经宣召入内,杀无赦!”
江崖这才抹了一把血,转身吩咐侍卫立刻行动。
重华宫内的小暖见李皇后匆匆忙忙地赶往宜寿宫,立刻跟在了李皇后身后,郑春凤见小暖跟着,也立刻跟上。
宜寿宫的侍卫放了李皇后进去,见大着肚子的晟王妃紧跟着,他们一时犹豫便放了她进去。
郑美人正要跟着挤进去,却被侍卫抬手拦住了。
郑美人急了,“我要见万岁,让我进去!”
“圣上有旨,未经宣召入内者,杀无赦。”宜寿宫的侍卫都是建隆帝的死士,只依照建隆帝和江崖的命令行事。
郑美人不敢硬闯,眼睁睁看着李皇后和陈小暖进了大殿,然后便是众御医、易王、太子和淑妃。郑美人再没脑子,也看明白建隆帝不行了。她立刻回宫叫过心腹小太监,“快去给程相送信,万岁似是要不好了。”
见到一盆盆血水从殿里端出来,李皇后的腿都软了,让儿子扶着才进了寝殿。她先看向面无人色的建隆帝,目光立刻落在浑身带血的华淑上,断言道,“华淑,你敢伤圣驾!”
扶着母妃的小暖怒了,“母后刚来,不问情由便冤枉我的母妃,是何用意?”
见三弟面色不愉,二皇子紧了紧握住母后胳膊的手,让她不要说话。如此紧要关头惹怒三弟,只会对他更加不利。
太子柴严景紧张地问,“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三爷摇头,“我来时父皇已经不省人事,我母妃和若拙在房内伺候。”
若拙立刻回话,“一个时辰前,万岁疼痛难忍,召华贵妃入殿弹琴,止痛后万岁要安寝,谁知刚躺下便疼痛难忍,自龙床上翻落,吐血不止。”
“除了华母妃,谁最先来的?”易王追问。
江崖搭话,“是晟王,晟王说他奉旨而来。”
“万岁吐血不止,如何传旨?”李皇后问完,怀疑的目光不住地在严晟和华淑身上转悠,只差没说出口是他们母子害死了万岁!
若拙从容不迫,“圣上早就下旨,若是宜寿宫中有紧急事,立刻宣召晟王,此事德喜公公和江大人都知道。是奴婢见情形不对,才派人去请的晟王。对吧,江大人?”
江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究竟哪里有问题,众人这么盯着他,他更乱了,只得点头道,“对。”
太子追问,“德喜公公呢?”
“万岁的丹药用完了,德喜趁着万岁安歇,去琴鸣山取药未归。”若拙回道。
这未免太巧了……二皇子的目光落在父皇红肿的半边脸上,从床上摔下去,能伤成这样?
此中定有隐情!
太子柴严景问李典,“父皇伤势如何?”
御医李典低声道,“万岁脉象若河堤将崩,臣罪该万死。”御医跟着跪倒一片请罪。
这意思就是万岁没救了!李皇后面色变幻,想着如何才能让建隆帝下旨,让她儿子继位。
二皇子也急得不行,“七弟,唤醒父皇要紧。”
不急不慌的太子这才道,“李典。”
李典跪爬两步,哆哆嗦嗦地道,“微沉斗胆,请用银针疏通万岁的血脉。”
太子看向李皇后,李皇后立刻道,“准。”
李典取银针,刺在建隆帝的拇指和食指上后,又刺向建隆帝胸口和头顶的几处穴位。
待银针拔出,血珠自建隆帝的指尖滚落时,小暖明显察觉到母妃的手抖了起来。
她立刻握住母妃的冰冷的手,将它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也是赶巧,小暖府中的胎儿翻了个身,动静颇大。
华淑感到胎儿的胎动,紧张的情绪为之一松,面色变得安宁。
便是醒了又如何,以建隆帝的脾性,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被踢打的丢人事,最多也就是口宣遗旨,让自己陪葬罢了。
大仇已报,死有何惧?
小暖见母妃的心境稳了,转头趁着众人不注意,对母妃微微一笑让她放心,有她陈小暖和三爷在,绝不会让母妃出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