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绍氏女,写一手漂亮的字根本不值一提,卢夫人面带浅笑道,“郡主事务繁多,没时间练字也情有可原。妾身像您这么大时,也是时常被母亲责骂劝戒的,当时不服气,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异常珍贵。”
卢夫人说到这个,卢子嘉身子又端庄了些,一脸感动。小草抬头看着娘亲,一脸慕孺,不过看到姐姐明了的眼神,小草差点当场破功。
又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告辞时,卢夫人终于提起新买的宅子,“家中人多,孩子们也都大了,挤在县衙后宅着实不便,妾身早就在四处无色合适的主宅,因囊中羞涩,前两日终于买到西街一处合适宅院,就是陈家的弃宅。过些日子搬迁时,请安人和郡主、小草赏光过去坐坐。”
秦氏早就等着她说这话了,“若是得闲,我们一定过去。”
这就是可能不去了,卢氏微微点头,带着儿女向外走。
跟在卢夫人身边的卢至喜说话了,“母亲,儿想去五更书舍读会儿书。”
卢夫人点头,温和道,“去吧,要爱惜书本,莫大声喧哗,扰到他人。”
“儿记下了。”卢至喜欢喜应了,抬眸满含期待地看着小草,“二妹妹可要同去?”
二妹妹……小暖抽了抽嘴角,这称呼跟她的“大姑娘”一样别致。小草端庄地摇头,“卢二哥先去,姐姐布置的课业,小草还未做完呢。”
听到小草不去,卢至喜白净的小脸上挂满了失望。卢夫人暗自记下小暖还会给小草布置课业的事儿,叮嘱了儿子几句后,便带着庶女上车走了。
待她们走后,小草回屋靠在姐姐身上,苦着一张小脸,“好累啊。”
“谁让你和卢子嘉较劲儿的,她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的,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小暖点了点她的额头,抬手帮她按压了一会儿小肩膀,就让她回书房继续算账。
秦氏这才道,“卢姑娘虽说是庶女,可她穿衣打扮和做派,一点儿也不比别家的嫡女差,大伙儿都说卢夫人是把庶女当嫡女养着呢,不愧是遂安绍家出来的,大气。”
卢夫人膝下无女,若是真的心疼卢子嘉,怎么不把她放到自己名下?小暖笑道,“卢子嘉很怕卢夫人,目光里没什么母女之情。”
闺女看人很准,她这么一说,秦氏也有点扫兴,便问起其他事儿,“小暖啊,为啥咱们在卢夫人面前不能多提绍姑娘,卢夫人和绍姑娘关系不好?”
“她们关系好不好女儿不知道,卿叔让咱们别提她,也不是因为这个。”小暖引着娘亲分析道,“乌桓和绍姑娘是皇后娘娘赐婚的,咱们见绍姑娘在赐婚之前,要是咱们夸得多了,别人听了会怎么想?”
秦氏还是晕圈,“绍姑娘长得好又会说话,咱们夸夸还不行?别人要是不爱听顶多不说话,还能想啥?”
小暖解释道,“这里有两个点:其一是绍姑娘和乌桓的婚事是皇后娘娘赐的,皇后是二皇子的生母;第二个点就是绍姑娘的未婚夫是济县金吾卫的大将军,女儿的未婚夫是手握实权的三皇子。娘再想呢?”
秦氏虽然脑袋不算灵光,但听小暖说了这么多,也明白了:建隆帝忌讳朝中文武官员勾结,算计他的江山,也怕儿子们抱团,把他从位子上拉下来!
这圣上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整天就是瞎琢磨着挑事儿,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啊,听说南边好几个地方糟了灾呢!秦氏无力地叹了口气,“这啥时候才能过去啊!”
啥时候过去?恐怕得等建隆帝升天之后吧,而且新皇上来还不知道啥样呢,没准比现在更糟心。小暖摇了摇头,这些事儿她们管不了,且管着眼前的吧,“等卢家搬家请客时,咱们派人送盒子东西过去就算了,没必要过去找不痛快。”
秦氏点头,“细雨记着,别给忘了。”
翠巧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家里的事儿总不能都指望着她,细心又记性好的细雨也被秦氏排上了用场。
小暖正要回书房继续教田守一算账时,诸葛卿快步走了进来,“姑娘,京中来了消息,圣上下旨,命右相程无介任今科春闱的主考。”
小暖挑挑眉,京中国子监和翰林院有那么多能人可胜任此职,圣上怎么就选了右相?不过再转念一想,右相也是状元出身,现在又官居要职,出任本科春闱主考的资格也够够的。右相任主考,卢奇渊的长子卢林平是今科举子,也就是说卢林平的成绩好坏要由右相来决定了。
若是卢奇渊早就得了消息,他近日的举动就更好解释了。小暖点头,“卿叔,咱们到书房说话。”
两人还没走进书房,玄舞就一阵风地飞到小暖身边报喜,“姑娘,京中来信,圣上已着人拟旨,将您和三爷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十八,现在圣旨应在路上了。”
小暖听了,一时竟回不了神。她和三爷定亲这许久后,成亲的日子终于定下来了,她咋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诸葛卿等人立刻给秦氏和小暖道喜,秦氏笑得异常开心。三爷写信来问日子,秦氏第一个就否了三爷中意的三月初十。
因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