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和连滚带带爬地出了客栈不久,正与谋士议事的严晟便得了消息。
姜公瑾听到小暖把柴玉媛的人揍了,愣了半晌才道,“这丫头这是哪来的邪火,论理她不该如此莽撞才是。”
不管为何,一个姑娘家亲自动手把下人踢出客栈这种事若传出去,都有损闺誉的。更可况这里是京城,小暖做了这样的事,承平王府有的是办法让她的名声臭掉。
擦兵器的玄散还没回来,替他站岗的玄咎默默地想,姜公这是没看到小暖姑娘在秦家村的树林里是怎么用棍子把人抽得半死的。若是他见了一定不会觉得陈姑娘还有“闺誉”这种玩意儿……
严晟听到小暖揍人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定是陈家的奴才太猖狂,所以小暖才出手教训的,让她出出气也好,省得憋着伤了身子。
“立刻派人给益霁候府老夫人送信,让她知道郑康聪的腿是柴智岁弄断的。”
“是!”属下领命跑了。
益霁候府的三公子郑康聪跟柴智岁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前几日他被人仙人跳打断了腿,益霁候翻遍大街小巷也未捉到真凶,因此还被亲娘罚跪祠堂。
这益霁候家的老三虽然不成器,但却是益霁候太夫人和夫人的心头肉。益霁候太夫人是建隆帝宠妃的亲娘,乃是将门虎女,最喜欢用拳头说话。她今年初曾拎着棍子把益霁候打出府门,原因就是益霁候把他家老三送入羽林卫磨炼筋骨,练得他“吐血”被抬了回来。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不出半个时辰益霁候太夫人就会拎着棍子堵了承平王府的大门。承平王府自保都难了,哪还有心思去找陈姑娘的麻烦。
这下,有热闹看了!
玄咎暗暗埋怨在兵器库里擦兵器的玄散,让自己平白错过了一次看好戏的机会……
姜公瑾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笑道,“三爷这么下去,不怕养出第二个益霁候太夫人?”
益霁候太夫人之所以敢这么乱来,就是因为有老侯爷撑腰。
若是没有遇到小暖,严晟也不大明白益霁老侯爷郑宏霖为何如此纵着他家夫人,但现在他却有点懂了。男人在这世间诸多掣肘,难以恣意,所以在能力范围内为妻子撑出一块天纵着她恣意快活,自己在旁边看着亦是一件痛快事。
若是小暖嫁他以后,莫说把他们的儿子打出王府,便是上房掀了瓦也无甚关系,只是别摔着便好。
想到他们以后的孩子,严晟因乌羽之事沉了几天的脸,终于稍稍放晴,“匈奴王已定了下月御驾亲征?”
姜公瑾点头,“匈奴近几年风调雨顺,匈奴王一统南北匈奴二部,养足了兵马,正无处使劲儿。刚传回的消息,匈奴王不止会亲征还欲联合乌丸、靺鞨,三族结盟共侵漠北。”
严晟皱眉,靺鞨族人嗜杀,凶蛮残虐,此番漠北有他们加入,必将血流成河。
圣上启用乌家,一是乌家军在漠北颇有威名,乌家迎敌可镇军威,令敌未战先惧。二则,“乌丸是不是乌桓的生母的族人?”
姜公瑾点头,“乌丸族又称乌桓族,乌正天的亡妻乃是乌丸族人。听说乌桓的名字就是她临死前用血写下的。”
“圣上那边应也得到了消息,怕是乌桓这才要当升官当前锋将军了。“另一个谋士诸葛卿道。
严晟皱眉,乌桓为先锋出征迎战自己的母族,这还真是符合圣上一贯的用人伎俩!
“三爷,小爷一定要去么?不如咱们想个办法,将他留下吧……”诸葛卿又低道。
此番征战,乌羽若去了必定危机重重,九死一生。
乌羽推门而入,面容沉静,“三哥,我要去漠北!”
不让他去,他必定抱憾终生,若是让他去,实在是吉凶难料,严晟抬眸看着这个自小便跟着自己的表弟微红的眼睛,“战场并非儿戏,血腥残虐远超你的想象。”
乌羽自幼在太后的羽翼下长大,杀人都没见过,何曾知道什么叫血腥残虐。
乌羽抬起头,“乌桓在将军府长大,府门也没出过几次,他能当前锋,为何我就不能当个副将?”
“小爷,乌桓是乌老将军亲手教出来的,他的武功、意志都是顶尖的。”虽然不忍打击乌羽,但诸葛卿还是开口了,乌老将军把乌家的未来押在乌桓身上,定然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听说乌桓自会走路便与乌家铁卫摸爬滚打,十三岁能拉万石弓射铁箭。
他虽没上过战场,但绝非一般人可比。而乌小爷,连一般人也及不上。他的确有射箭天赋,可上战场岂只是校场比箭!
乌羽笑了,“所以,他是前锋我是副将啊。小爷我是没见过世面,但上战场也不会被吓得尿裤子!三哥不晓得,在乌家呆了这几个月,我最喜欢的就是战鼓声,每次听到战鼓我就心血滂湃,想上场杀敌!”
乌老将军,喜雷战鼓。
“三哥,你让我去吧,圣上一定会让我去的,你何必因此触犯天颜。”乌羽嬉皮笑脸地道,“三哥也不必派人跟着我,乌老将军会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