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桢深吸了口气,忍着疼道:“没事”。
这笔账,只能着落在沈元这个王八蛋头上,嘴上缺个把门的。
饭菜来了,林维桢客气道:“黄主任要不要一起吃点?”
黄兴国道:“不了不了,林同志请自便”。
没等黄家父女开吃,他已经吃完饭闪人了。
见他出了门,黄典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爸,你说我直接用他的经历写一篇纪实文学,怎么样?”
黄兴国瞪眼道:“不怎么样!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绝对不能这么做,这是记者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作为记者,黄典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当事人不配合,她束手无策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黄兴国看她撅着嘴闷闷不乐地模样,温言劝道:“再说,要是没有当事人的认可,你怎么能确定所写的东西都是事实?新闻也好,纪实文学也罢,虽然多多少少经过了艺术加工,但都有个基本前提,那就是要保证其真实性。一旦你失实了,轻则坏了自己的名声,重则要负法律责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典叹了口气道:“爸,我听您的。”
黄兴国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道:“这才像话嘛,菜都凉了,快吃饭”。
黄典用筷子狠狠地戳了戳米饭,道:“爸,我就不信这个邪,这篇报道我写定了!”
黄兴国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道:“你可不能乱来,刚才爸爸都白说了么?”。
黄典昂着下巴道:“爸,我办事您放心,我肯定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采访!”
与斗志昂扬的黄典正好相反,林维桢憋了一肚子气,今天要是不把这口气出了,晚上肯定睡不着。
沈元要是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就跟他划地绝交!
回到家,刚把自行车推出门,上次送邮件的邮局小哥来了。
“太好了,林同志在家呢,有你的邮件”。
小哥从车后座的绿色帆布袋里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来,道:“都是英文,我只认出你名字的拼音”。
林维桢道:“大中午的还麻烦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小哥摆手道:“我正好回家吃饭,顺路的事儿”。
“哦?你也住这条胡同?以前没见过你”。
“我住南边那条胡同,路口拐个弯就到了。林同志,东西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包裹是丹尼尔通过航空邮寄的,里面夹着一封信,一叠稿件,一本笔记本。
在信中,丹尼尔说将在情人节那天到首都,不过在首都只停留三天,所以两人得在这三天内,完成计算机科普读物的统稿工作。至于那些稿件和笔记本,都是为计算机科普读物准备的材料,需要林维桢将其翻译成中文。
看完信,林维桢马上打消了去找沈元算账的念头,今天是初六,情人节那天是初十,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来到书房,将稿件和笔记本浏览了一遍,心里松了口气。
稿件和笔记本是丹尼尔专门为科普读物写的正文部分,只要翻译过来就能用。
至于那本笔记本上的东西,则是丹尼尔对计算机在企业应用方面的一些认识和想法,并结合了魏凯利公司的一些实例,写的比较凌乱,没有什么章法。
所以这部分内容,需要他消化吸收后,重新组织语言翻译出来,工作量比较大。
连轴干了三天,这才想起来谭沁的火车今天中午到京。
一看时间,十一点一刻,赶紧洗脸刷牙,骑上自行车就往火车站飞奔。
买了张站台票进了站,等了不到五分钟,从沪市始发的火车慢悠悠地驶进站台。
车厢门一打开,里面的人蜂拥而下,林维桢首当其冲,被挤得东倒西歪,突然眼前闪过一抹亮色,谭沁笑嘻嘻地冲他挥着手。
下车后,谭沁从身后拉出一个姑娘,道:“你看看谁来了?”
那个姑娘一直低着头,林维桢看不到她的脸,不过猜也能猜得出来,笑着道:“是薛玉吧,薛玉,来都来了,怎么也跟我打声招呼?是不是不认我这个老师了?”
薛玉红着脸抬起了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林老师,我……”,然后又低下了头。
林维桢看她俩大包小包拿了不少东西,赶紧接过来,道:“出去再说”。
出了站,雇了辆人力三轮车,谭沁拉着薛玉上了三轮车,林维桢骑着自行车一路陪着。
薛玉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在林维桢插科打诨说了几个笑话之后,跟谭沁在三轮车上笑作一团。
逃离了那个没有一点人情味儿的家,薛玉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很久没笑得这么舒畅了。
抬头望着首都的蓝天,薛玉感慨道:“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真好!”
谭沁道:“等你见识了首都的沙尘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林维桢见两个姑娘正在说着悄悄话,便往前快骑两步,跟骑三轮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