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场地因猎户们陆续的回来而变得拥挤。
萧真被姒墨拉到了场地中给他准备的帐篷内,大夫已经在里面。除了萧母留下来,其余人都到外面等着。
殿下的神情不太好,陈秦以为殿下是在担心萧姑娘,便道:“殿下放心,这大夫的医术是吴越县内最好的,萧姑娘不会有事。”
“就没有女大夫吗?”姒墨寒着一张脸。
“没有。”
“回宫后你去挑些聪明点的宫女学医,咱们大汉几百年下来,好像还没有几个出色的女医吧?”姒墨没好气的道。
“是。”敢情殿下在意的是大夫的性别?不过仔细一想,宫里虽然有几个女医官,但做的都是简单的活,像煎药晒药之类的,真正给后宫娘娘们看病的还是男大夫。
不一会,大夫走了出来,朝着姒墨行了一礼后才说:“老夫瞧了几十年的病,还没见过一个小姑娘这么会忍痛的,这么深的伤口硬是没叫出声来。”
她总是这样的,要这么坚强干嘛,姒墨听到这话心里不太舒服,那是心疼。
“你们是萧姑娘的家人吧?”大夫又看向一旁的萧父和萧华。
“是。”萧父和萧华点头。
“你们待会来我医馆里拿些药膏给小姑娘涂,一个小姑娘家,背后和臂上有诸多的伤痕,不太好。”大夫说着就离开了。
“抓痕?”萧父和萧华听得一脸不解。
“公子,您怎么了?”伍信见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
大夫的话让姒墨的心口微微钝痛,他想起了第一世她死后曝躺在地上的样子,那肩膀和后背没一处是完整的,都是剑伤,是为了他,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而留下的战功。他沉浸在杀了她的喜悦中,故意忽略心底深处那一丝痛。他站在毫无生气的她面前,看了良久,始终没有抱起她,只让士兵将她丢到乱葬岗。
“公子?”见殿下突然跑进了帐篷里,伍信和陈秦来不及阻止,里面萧姑娘应该还在换衣裳呢。
帐篷内。
虽然大夫给换了药,但萧真依然疼的连抬手都吃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昨个被熊抓伤时也不见这么痛,这会休息下来实在是难受。
萧母在将女儿的衣裳撕开看到伤口时就心疼的哭起来,方才大夫在,她不好意思说女儿,这会大夫离开,她才哽咽道:“你这个孩子,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及时的处理,要真的有个万一,你让我们怎么过啊?”
“娘,这不是没事吗?”见母亲哭红了眼,萧真赶紧扯出一个笑容来。
“这还叫没事?再深点就见骨了,你,你,你这孩子,我该说你什么好。”萧母太心疼,心疼的都说不出话来,“还有这些旧伤,你都不知道跟家里人说一声。”
“我真没事,身体好的很。要真有事,我肯定跟娘说了。”
“怪娘,怪爹,怪你兄长,都怪我们没用,”萧母泪如雨下,家穷,太穷了,阿真八岁就开始跟着村里人上山打猎,十岁已经能猎到猎物养家,而她自己忙着农作,忙着田地,根本也顾不上她,一个八岁的孩子要变成一个优秀的猎手,那危险必然是重重的,又怎么可能不受伤。
萧真最怕的就是娘突然间这样,就算受伤,可看着家人能吃饱穿暖,伤也就不算什么了:“娘,我冷了,帮我穿衣裳吧。”她大半个肩头还露着呢。
萧母擦去眼泪正要帮女儿穿衣时,帐帘子被撩起有人冲了进来。
“墨儿?”看到冲进来的人,萧母愣了下。
萧真赶紧拿过一旁的衣裳将自己露在外的肌肤遮住,没想牵扯到了伤口,痛的吸了口冷气。
姒墨走过来就拿开萧真遮住伤口的衣裳,苍白着脸望着眼前这些新旧伤,没有那世的狰狞,只是浅浅淡淡的在肩膀和手臂上,但也可以看出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萧真抽了抽嘴角,尽管十岁还算是个孩子,但也要避嫌吧?山洞里是迫不得已,现在好歹她母亲也在。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萧真推了推他。
“对不起,对不起。”姒墨脑海里的画面是他命士兵将她的尸首拉出去曝尸,看到她那一身伤痕的情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年轻时的他,只想要夺回政权,他忽略了心里对她的敬重,忽略她为江山的付出,忽略了她对他所有的情义,直到一年一年过去,那画面始终在他脑海里定格,最终成为执念。
小公子突然哭了,泪如线,又是这种无声的哭。此时的男孩整个人都是灰暗的,他看着她,又似在透过她看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没事,我很好。我,”萧真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公子拥进怀中。
她坐着,所以他轻易的抱住了她。
一个瘦弱但很温暖的胸膛。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任小公子抱着,这个孩子真的不太正常呢,动不动就哭,这都十岁了,怎么的也该学会忍了。不过他这次哭是在心疼她受伤吗?
“我受伤与你无关,就算与你有关,我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