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看着铜镜中的俊美男人为自己梳发,他的手其实也很笨拙,可透露着无与伦比的耐心,他在一点点尝试着,尝试了一会,竟然还摸索出了门道来,一会功夫,一个秀
气但简单的发髻就编成了。
“你怎么做到的?”萧真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真是年轻了几岁呢。
“我看镇上的妇人都梳着这个头,看了几眼就记在了心里。”韩子然淡淡道。
看了几眼就会了?她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眼,至今还是不会,萧真不得不感叹,难怪十八岁就能坐上丞相之位。
见妻子愣愣的看着自己,那模样挺可爱的,韩子然便捏了捏她的脸:“有这般惊讶吗?”
“有。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不会的自然比会的更多。”韩子然好笑的看着她:“我先去准备早饭。”
“那我去田里放水吧。”
走出屋时,吴印已经起来,正从柴房拿出竹篓打算去田里割草,见到萧真便道:“姐,咱们一起去吧。”
“好啊。”萧真将小斧头拿在手里。村子里已经吹烟袅袅,大家都开始做着早饭,他们起得算是晚了。男人们拿着锄头都趁早上之时去田里劳作一翻,也有和吴印一样背着竹篓去拔新鲜的草儿来给家畜
吃的。“姐,若是那秦家女儿真的认出了你和姐夫,怎么办?”吴印边走边问萧真他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虽然事过这么多年,但要认出你一个人难,你们二个人同在一起,
就容易认多了。”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萧真丝毫不担心。
“什么意思?”
“宫里能得到皇帝赏赐的宫人,自然也是心思通透的人,个中厉害关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姐的意思是说?”
“如果她向皇上告密,以皇帝的性子,恐怕这世上再无独秀村了。”
吴印眼晴一眯,黑眸中多了一丝沉重,他真是乡下住久了,竟然连皇帝是个怎么样的人都忘了,若皇帝真知道他们住在这里,那周围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幸免。
“明白了。就算她认出了姐,也不可能真去说什么。”
萧真点点头:“宫里那般复杂,她既然已经出了宫,自然不会再去趟这浑水,若想趟,又怎么可能出宫呢?”
“也对。”被萧真这么一说,吴印心里头松了口气,再者,真要出事,大不了就是一战,打架的事他还真没怕过谁。
待二人田里放了水,割了草回去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一回来,就见到小神医端正的坐在桌旁满脸期待的看着刚刚出炉的馒头,见萧真二人回来了,高兴的说:“你们可回来了,我都等着饿死了。”
吴印与萧真相视一笑。
“那你先吃吧。”萧真笑说。
“不行,我得等你们一起。”见韩子然已经炒好了咸菜,小神医赶紧去帮忙端。
“姐夫,我从河里抓了几条鱼回来。”吴印将方才河里抓的新鲜鱼放到院子中的缸内。
“好。我晚上回来弄。”韩子然将最后一碗菜端上:“快来吃早饭吧。”
“姐夫,你这发面的本事越来越好了,瞧这馒头白白胖胖的,比昨个又大了一圈。”吴印抓过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竟然还有一丝甜意。
“好吃就多吃几个,这里每天就你消耗力气最大。”韩子然笑说,自己做的饭菜每次都被家人吃个精光,心里总是有种满足感的。
“望临的屋子还有多久可以造好?”萧真问吴印。
“再二个月吧。”
“这么久?”
吴印点点头:“望临说起码要三间放草药的屋子,这一来二去时间就长了。”
小神医大口大口吃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对我来说三间还太少了,只是暂时那样。”
几人正说着,屋外响起了秦大娘的声音:“陆家相公和娘子在不在呀?”
“在。”萧真忙应声,四人放下馒头就走了出去。“大家都在呢,喜丫啊,他们就是娘昨晚跟你说的陆大哥和陆大嫂,还有住在咱家的小神医,”秦大娘拉过身边的女儿笑呵呵的说,见女儿愣看着陆家娘子,扯了扯她
的衣角,“愣着做什么呀?”
喜丫回过了神,赶紧跟着母叫了声:“陆大哥,陆大嫂,小神医。”这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虽已经换上了一身的粗布衣杉,依然挡不住那举止之间流露出来的宫中教养,每一个动作都严谨、得体,仅仅站着,也无法让人忽视她
的规矩仪态,在这样的乡下极为引人注目。
她应该是常年不笑的,嘴角连丝笑纹也没有,眸光深沉,像是藏了许多的心事,哪怕此刻她愕然的看着萧真,黑眸也无法让人看透。
萧真目光一动,怎么也想不到,秦家在宫里做宫女的女儿,竟然是喜丫,瞧喜丫这错愕的样子就知道她认出了她。
她自然是要认出她的,她可是她的主子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