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无叶禅师亲来,这面子自是要给的。”沈若凡面若无事的笑道,眼中瞳孔缩起,却是看出方才那指法是少林黄粱指,一梦黄粱,是少林指法当中最温和最没有杀伤力的指法。
在少林各大指法当中威力是最弱的,练个三四年,还不如其余指法两个一两年,但方才指劲宽和磅礴,威力却甚是惊人,必然是在指法上钻研精通的不凡人物。
若是老一辈的,不是少林方丈一类,就是达摩堂、戒律堂的首座,而年轻一辈,则非无叶莫属。
少林年轻一辈三大神僧,无花无叶无果,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自幼被少林方丈通玄收入门下,悉心教诲,教育佛法,但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三大神僧虽然武艺佛法都是一流,但全是走了不同的路子。
无果,沈若凡已然见过,最不像少林和尚的少林和尚,也是沈若凡愿意结交的少林和尚。
无花,少林年轻一辈最杰出之人,佛法之高,便是许多长辈都要向他请教,修为高深,却一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而最后的无叶,比上略不足,比下很有余,精通少林各门指法,以指法而论,十八岁之时,少林之中竟已无人再能在指法上教他。
上次开会,沈若凡就推断少林寺派杰出弟子的可能性更大,不成想现在就见到了,只是有无叶在,自己倒不便再下杀手。
“无叶拜谢施主。”无叶眼中略微闪过一分惊色,好似未曾想到沈若凡只看他出手招式便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沈若凡松口,他便不计较这些,先是感谢一番。
“师弟过来,与沈施主道谢。”无叶转身又看向楚狂云,沈若凡给他面子,他却不是不知好歹的野和尚。
此番本就是楚狂云带人上门闹事,理亏在先,结果闹事不成,反被主人家打败,若是江湖生死决斗,便是死了,也与人无尤。
但作为师兄,无叶不能置同门情谊不顾袖手旁观,只好出手救下,可救下后,却又不愿恃强凌弱,而是想要如和尚最常见做法——以和为尚,化解这场冲突。
楚狂云面色一僵,今日上门挑衅,结果挑衅不成,还要低头道谢,这若是说出去,真是没了面子,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大不了花个时间,再把等级练回来,可无叶亲自开口,他又不能主动拒绝。
一时之间,甚是为难,不知说些什么好。
“道什么谢呀?上次他们还勒索了我们三百两,我们上门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楚狂云还没说什么,一边的楚狂雷不满地嘟囔道。
楚狂云听了后面色一沉,瞪着楚狂雷道:“师兄在这里,你说什么理所当然的,简直胡闹!”心中却是一片大喜,这些个抱怨的话,他不便开口,免得让无叶对他印象不好,拎不清,但楚狂雷这些却可以说的,直觉的这个堂弟是前所未有的顺眼过。
无叶循声过去,眉头轻皱,当日的事,他却也是知道的,只因无果就是一切争斗的起因,一番江湖恩怨本身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是他有心化解,存着让双方各退一步的心思,想着还是准备开口,却先听沈若凡开了口。
“多谢大师好意,只是大师好意,在下只得心领。所谓恩怨,便是冤冤相报,难以解决。大师可用佛法化解,但多数情况下,江湖路,就是一场血路。我和对面那家伙,今天第一次见,但以后打斗绝对不会少,所以也不用想什么道谢一类,因为我也没想就这么让他们走。”
“哼!”楚狂云听得沈若凡这话,碍着无叶,楚狂云不敢发作,只是不满地朝沈若凡哼了声。
无叶见得大皱眉头,一边是自家师弟,相识也有半年,此番出来也是带着师门重任,另一边的沈若凡,却是自己弟弟好友,而且与自己另一好友周怀钰似乎也关系密切,当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道:“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无论是师弟无果还是武当怀钰都赞施主乃是智慧之人,左右没有受伤,又何必纠缠?”
听闻无叶和周怀钰关系友好,沈若凡心中一动,倒是平添几分好感,只是话语却是半点不松:“无叶大师,你乃少林得道高僧,在此却有一言想要请教,不知可否。”
“施主过誉,但说无妨,贫僧若能解决,必定不藏私。”无叶当即道。
“好,那请问雄狮可曾与蝼蚁为敌?”沈若凡道。
无叶一愣,却是极聪慧之人,开口道:“沧海桑田,世事变化,若得风云起,便是池中物亦能化龙而去。又有何蝼蚁与雄狮之分?”
“大师果然是高僧,只是还是那言,大师一番心思白费。”见自己心思被无叶看破,沈若凡也不以为意,只是大笑道:“我与楚狂云,今日之事第一次见面,但日后却必然要常常打些交道,而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若想不冤冤相报,那便只是一方永远衰落,没有报的资本。而若不衰弱,那冤冤相报,倒也不必了,杀个一辈子,倒也免得闲暇无趣。”
楚狂云在一边本面有不满,但听得沈若凡句“杀个一辈子,倒也免得闲暇无趣”却感觉十分合自己胃口,当下咧嘴笑道:“好,那边冤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