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的方向突然出现十万大军,而在潼关方面,安禄山也丝毫没有闲着。
就在南阳郡的大军逐渐集结的时候,潼关城下的人马已经缓缓消失,到最后就只剩下六千余老弱驻守营盘,每日在唐军眼皮子底下巡逻。
每日,潼关城外的情况唐军的斥候都会迅速地传到李隆基的耳中,起初,叛军刚刚停止攻城的时候李隆基还会觉得诧异,也会怀疑这是安禄山部下的陷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安禄山一直没有率军攻城,到了第四日,李隆基终于坐不住了。
他思量许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安禄山久攻潼关不下,自知力不能及,又担心侧翼遭到李瑁地威胁,于是率军南下,与李瑁交战去了。
似乎就是为了印证李隆基的猜测,很快南阳方向的唐军斥候也传来了消息:十万余叛军驻扎南阳城,与靖王的剑南先锋针锋相对,而靖王也自襄阳动身,不日剑南主力将至南阳,看样子似乎将要决战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李隆基一下子有了心思。
安禄山的大军前往南阳和李瑁大军决战,那中原之地势必空虚,这岂不是收复东都的最佳良机?
李隆基在位期间丢失东都,他已经要注定要背上这昏庸之名,可他若是能亲自将东都收回,岂不是也能挽回他的名望吗?
收回东都,李隆基已经等不得片刻。李隆基打定主意后,即刻命人传元帅哥舒翰觐见。
“臣哥舒翰参见陛下。”李隆基传的急,不过片刻,哥舒翰便到了李隆基的屋内。
“朕传大帅前来是有要事交代,大帅快快请起。”李隆基见哥舒翰入内,连忙抬手示意哥舒翰起身。
哥舒翰起身谢道:“臣谢陛下,不知陛下急传臣前来所为何事?”
李隆基问道:“朕得到消息,潼关城外的安贼大营已空,大将军可知?”
派出去的斥候大多是哥舒翰的人,哥舒翰自然比李隆基还要清楚城外的情况,哥舒翰回道:“臣知道。”
李隆基接着问道:“那南阳城突然出现十万叛军,大帅也应该知道了?”
哥舒翰听李隆基这么一问,心里已经猜到了李隆基的意图,他的心一下子担忧了起来,但他还是接着回道:“臣已然得到消息,这些人从何而来臣还在探查。”
李隆基当即道:“大帅不必探查了,安禄山突然抽兵南下,必然是因为久攻潼关不下,又担心被李瑁那个逆子趁虚而入,所有转而与李瑁厮杀去了,大帅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出兵河南,重新夺回洛阳。”
哥舒翰听到李隆基的话,心里猛地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李隆基急功近利,不通军事,可他偏偏还喜欢直接干预将帅的指挥。
外行人指挥内行人做内行事,这世上最叫人烦闷的事情恐怕莫过于此了。
若是寻常的监军在此,哥舒翰或许可以来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他顶回去,可眼下李隆基就在眼前,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忤逆李隆基的意思。现在李隆基专断到了何等地步,哥舒翰是知道的
哥舒翰只能解释道:“陛下收复东都,力挽狂澜的迫切之心臣自然清楚,只是如今退下的潼关叛军究竟在哪儿,南阳的叛军是否就算潼关退下的人马,臣尚需核实,若是贸然出击,恐怕会中了安禄山的圈套,损兵折将,还望陛下明察。”
哥舒翰和安禄山一向不合,李隆基自然不会怀疑哥舒翰和安禄山勾结,但哥舒翰行事如此畏首畏尾,却是李隆基万万无法接受的。
李隆基道:“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帅行事如此谨慎,岂非会错过收复东都的最佳时机。一旦等到安禄山和李瑁之间分出胜负,那时再想收复洛阳就困难万分了,大将军难道要坐失良机吗?”
自打李瑁抗旨南下,李瑁的反意就已经昭然若揭,李隆基对李瑁是一万个不放心。他最担心的就是李瑁击败了安禄山的主力,然后在李隆基之前收复洛阳,然后学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到了那时一切就为时晚矣。
就算李瑁无法击败安禄山,被安禄山击退,他还可退回山南,占据潭州、鄂州、岳州等地,兵出江南,李瑁依旧可以划江而治,到时天下三分,还有谁会敬重他这个皇帝?
他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他要重夺洛阳,然后挥师南下,灭了安禄山和李瑁之间的胜者,重新光复大唐江山。
自打安禄山叛乱,李瑁抗旨以来,这一次是李隆基一举平叛最好的时机了,若是他不能抓住这个时机,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那这场仗便将旷日持久,能否在他有生之年平定都是问题。
哥舒翰站在下首,听着李隆基的话,脸上露出难掩的苦涩。
李隆基本就不精军事,再加上他求胜心切,他一得到安禄山退军的消息早已急得失了理智。
哥舒翰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叛军退的蹊跷,必有陷阱,此时出关恐中埋伏,陛下三思啊。”
哥舒翰越是这样讲,李隆基对他的不满就越深。
这场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