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凌乱的被衾,被碾地满是褶皱的外袍,此起彼伏的男女重喘声,还有李瑁身上的点点吻印和抓痕,显然一场酣畅淋漓激战方才结束。
李瑁看着手边明黄色的龙袍,看着面色红润,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的香花夫人,渐渐陷入了沉思。
李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处理南诏,一种是将它彻底纳入大唐的国土,用铁和血将它征服,让它变成大唐的一部分;一种是让它成为大唐的附属,如羁縻州一般给予高度自治之权,年年上贡,但不干涉南诏内政。
第一种方法见效最快,收益最高,但风险也最大,南诏民风彪悍,百姓保守,恐怕很难直接接纳和服从大唐的管制,而第二种方法虽安全收效却甚微,虽然眼下臣服了南诏,但时间一久,此战余威消散,南诏又会成为原来那样。
自己的抱负,大唐南境的和平,西南的布局,李瑁双眼微阖,权衡着利弊得失。
刚刚将气喘匀的香花夫人面色酡红安静地靠在一旁看着李瑁,她很聪明,她知道李瑁在思考什么,她也很在意李瑁的答复,但她绝不会开口向李瑁索求,甚至都不会发出半点声音打断他的思考。
因为她很清楚,李瑁所虑之事事关重大,她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极具自信,但她没有半点的信心自己可以凭借着方才上的欢愉影响李瑁的判断。
香花夫人很清楚,与其冒险地索要,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不如老老实实地靠在他的身旁,兴许李瑁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嗯”
一声迷人轻哼自香花夫人的喉间钻出来,李瑁的一双手又攀上了她圆润丰满的胸脯。
“你今晚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吧,为什么现在不和本王讲呢?”李瑁一边把玩这一对雪白的玉兔,一边微笑着问道。
香花夫人扭了扭身子,将自己的上身挺了挺,让李瑁握着的姿势更加舒适。
“殿下是君,妾身是臣,殿下想给的自然会给,妾身岂能仗着露水之欢叫殿下为难呢?”香花夫人看着李瑁,懂事地回道。
李瑁看着香花夫人乖巧的模样,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旧国覆灭,她能在屠杀中生存下来绝不是没有原因了,除了这张绝美的脸蛋,她的心智也不可或缺的。
李瑁对她早有承诺,如今又享鱼水之乐,李瑁的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怜惜。
过了片刻,李瑁竟将放在她胸脯上的手拿了回来,转而放在了她的头顶,摸着她光滑的发丝,轻轻摩挲了起来。
“本王此前曾许你摄政之位,你就不担心本王食言吗?”李瑁轻声问道。
香花夫人感受着头顶上的温度,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瑁再怎么抚摸她的身体,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欣喜,因为这些只是男人的,平淡之后便会消散不见,长存不得。
可当李瑁抚摸她头顶的时候,香花夫人知道,李瑁对她起了怜惜之心,这种感情是可以走进他心里的。
香花夫人趁着李瑁心生怜惜之际,侧过身子,小鸟依人般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上。
“若无殿下相助,妾身连父仇都报不得,何谈其他?如今能击败阁罗凤,妾身已经感激万分,又岂敢在追要什么摄政之位,叫殿下为难。”
对于香花夫人的回答,李瑁满意地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本王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又岂会食言,本王答应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你。”
香花夫人听了李瑁的话,双眼顿时一亮,抬头看着李瑁,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本王将上书父皇,表奏你为南诏女王,统摄南诏内务。”李瑁回道。
南诏王,香花夫人的心猛地一颤。
不是王妃,也不是摄政,没有这些多余的坠饰,而是实实在在的南诏女王。
香花夫人心中激动,但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南诏此前并无女王,她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不然引起轩然大波,她还得要依靠李瑁的支持。
“妾身一介女子,又无什么才干,恐怕贸然登上王位,难以服众吧。”香花夫人问道。
李瑁想了想回道:“本王将把镇南大都护府设在大和城,着镇南大都护马节度军务,再调益州刺史许远为镇南副都护,镇南大都护府黜置使,执掌南诏政务,你凡事不必出头,只需交给他们二人处置便好。”
李瑁虽然应允了香花夫人南诏女王之位,但他安排自己的心腹马和许远入驻大和城,分别统摄了军务和政务,等于是将香花夫人架空,只留下一个女王的名头。
但这一切对于香花夫人来说已经足够,形势不如人,自己连身家性命都捏在了李瑁的手中,他还愿意履行承诺,这已经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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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韦杜,去天五尺。
长安韦杜二姓,多与皇室结亲,关系极密,两家光是嫁与皇子者,便有数十人,故而有此一说。
长安城南,樊川,杜氏祖居的祠堂,一场关于杜氏未来的族会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