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唐军兵临子河后,便在对岸停了下来,安营扎寨,似乎没有半点强攻玉龙关的意思。
起初的两日,唐军每日还会派人前来放风,可到了第三日,唐军便连放风的人都给撤掉了,每日只是安排士卒在对岸砍伐林木,对岸的大片山林,几乎被唐军砍去了一半。
本来南诏军还以为唐军在玩什么把戏,可又过了几日,他们每日看着唐军用解释的绳索将一根根木头捆绑在一起,不停地下水测验,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唐军这是准备造船渡河了。
南诏军中负责放哨的士卒刚发现这一情况,第一时间便将此事禀告了守城的将军伽白令。
伽白令乃阁罗凤的死忠,早年便作为阁罗凤的副将同他征战南北。他在驻防玉龙关之前便曾得到阁罗凤的严令,唐军善战,连吐蕃都不是李瑁敌手,除非万不得已,不得与唐军正面硬拼。
伽白令看着对岸唐军不急不慢,一副要造船登岸的样子,心里也没了底,一边派人向阁罗凤禀报,一边加强城防。
又过五日后的深夜,子河对岸的唐军阵营灯火大亮,许多今日新建的船筏在水边集结,一副要趁夜强渡子河的模样。
伽白令看着唐军的举动,心中既恐慌又纳闷。
恐慌是唐军可能要渡河了,自己能否守住河岸,纳闷的是唐军造船不足十日,区区十日能造多少船只?能承载六万唐军渡河?
伽白令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彻夜征调士卒,加强对河岸和玉龙关的守卫,准备迎接唐军的进攻。
可伽百令准备了许久,士兵也都已各在其位,可唐军却还迟迟没有实质性地进攻。对岸的唐军从亥时一直忙碌到丑时,两个多时辰过去了,也没有一艘船发过来。
“唐军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大半夜地拖船试水吗?”伽白令紧紧地盯着对岸的唐军,咬牙道。
就在他怀疑唐军的意图,纠结着是否要让士卒撤防回去修整时,一个本该在上游看守的哨兵骑着快马直奔他而来。
他看着骑马奔来的哨兵,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启禀将军,方才数万唐军趁夜色出击,已经渡过弥直河,抢占河滩,往玉龙关杀来了。”
“嗡!”
伽白令听了哨兵的话,脑袋猛地一响,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住,河流险要,竟然就这样丢掉了。没有了子河的阻拦,光是靠一个玉龙关能拖得住六万唐军吗?
伽白令的疑惑并没有存在太久,因为李瑁很快就给了他答复。
两万水性极佳的唐军夜渡弥直河,当先的便是马璘耗尽心血,挂练三年的背嵬军。
背嵬军当先上岸,抢得了河滩之地,在和对岸站住了脚,紧接着,余下的唐军也缓缓渡河,不过半夜的功夫,六万大军尽数过河,在距离玉龙关二十里开外安营扎寨。
次日巳时,唐军稍作休整,李瑁便带着一口气已经憋了八日的唐军兵临玉龙关下。
“本王自长安出征至今已经月余,乾佑可算是立下了第一份大功。”李瑁看着近在眼前的关隘对崔乾佑道。
自打李瑁出征以来,除了南疆槽糕的环境,他们还没有遇到南诏军像样的抵抗,子河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阻碍,如今阻碍已除,主导此事的崔乾佑自然就立下了头功。
崔乾佑躬身谦虚道:“末将能建此功,全赖殿下信任。”
在此之前,包括之前的陇右之战中,崔乾佑并未有太多出色的表现,昨夜渡河之事事关六万大军的安危,李瑁能将此时交由他全权负责,已经足见对他的信任和倚重。
关外,李瑁骑在神骏的照夜玉狮子上,看着相互勾连在一起的三道关卡,感叹道:“玉龙、龙首、龙尾三关看似难攻,其实多凭子河之险,如今子河已过,三关便再无天险可守,这三关阻挠了我们多日,也该拿下了。”
副帅马璘就落后李瑁半个身位策马立于李瑁地后面,他指着三道关卡正中的玉龙关道:“三关相连,互为犄角,想要将他们一同拿下绝非易事。玉龙关居三关正中,最为险要,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攻下玉龙关,斩断这条龙身,届时三关失去了联系,一分为二,自然就易下地多。”
“好!”
李瑁回头看着马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道:“此战本王就交由你来指挥,兵马任你调动,最迟四日之后的夜晚,本王要在洱海赏月。”
从玉龙关行军至洱海尚需两日路程,李瑁地的眼下之意便是勒令马璘需在两日内拿下玉龙、龙首、龙尾三关。
“诺!”攻关之战马璘早有腹稿,没有丝毫的犹豫,马璘当下便应了下来。
马璘着崔乾佑率军一万佯攻龙首关,拖住龙首关的守军,又着副将马为德率军一万佯攻龙尾关,自己则带着两万大军攻取玉龙关,李瑁则率中军两万坐镇后方。
玉龙关虽然不必昔年松州城和西都城那般高耸,却也是专程加固过的,凭借唐军的兵力,想要将它拿下自然不是难事,但玉龙关只是南诏的关隘之一,后面还有一座易守难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