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阵彻骨的痛意自肩上传来,李瑁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长长地喘着粗气,面露痛苦之色。 “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住,叫地跟女子似得。”公孙含光玩笑地瞥了李瑁一眼,一边为他包扎着伤口,一边取笑道。 李瑁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忍着疼痛笑道:“本王又非江湖儿女,没亲身经历过那么多的仇敌厮杀,哪有这么多受伤的机会。” 公孙含光将自己的手从李瑁掌中抽出,嗔怪道:“对,你是堂堂寿王,唐皇十八子,出入都是护卫如云的,哪是我们这些江湖野路子能比的。” 李瑁看了眼窗外的方向,问道:“方才追杀本王那些死士呢?” 公孙含光见惯了生死,淡淡回道:“已经都死了。” 李瑁松了一口气道:“将那些人都杀了,难道就不怕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公孙含光一边替李瑁擦拭着伤口,一边回道:“敢来行刺你的人本就是必死之人,就算明知他们已经死了,也没有任何人敢出来追究责任,毕竟谁都不敢担上谋杀皇子的罪名,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吗?我担心什么。” 李瑁看着公孙含光专心致志为自己擦拭伤口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道:“明日你便随本王回府吧,你一个女子在外飘摇多年,无根无依的,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吧。” 公孙含光没想到李瑁会突然这么说,顿了顿,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公孙含光脸上隐隐有意思意动,但随即摇头道:“这么些年了,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 李瑁见他拒绝自己,也不与她争辩,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此番救了本王,崔府你还待的下去吗?” 李瑁之言一出,公孙含光顿时愕然,脸上满是诧异。 “殿下之言何意?”公孙含光看着李瑁,小心地问道。 李瑁扶着自己的肩膀,坐起身子道:“你出自清河崔氏,难道你以为本王当真不知?” 公孙含光讶然问道:“殿下是何时知道奴家身份的?” 李瑁想了想,回道:“自天宝元年本王便知晓了。” 公孙含光不解地问道:“奴家自诩藏得还算隐蔽,崔家也绝不会说出,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李瑁回道:“章仇兼琼乃刑部尚书,借查案只需可抽调天下户籍卷宗,你曾是本王的贴身护卫,他岂会不调查?” 公孙大娘听了李瑁的话脸上先是愕然,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殿下身份尊贵非常,身系千万人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下面人自然紧张地很,我曾是殿下身边的人,自然是要调查的。” 李瑁见公孙含光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他知道公孙含光是以为自己怀疑他,于是解释道:“此事是他们自作主张,本王事先并不知情。” 公孙含光自以为藏的隐蔽,没想到自己早就暴露在了李瑁的眼中,苦笑了一声道:“枉我和崔公还自作聪明,原来殿下早就已经知道了,殿下既以知晓,为何不杀了我呢?” 李瑁没有回答公孙含光的问题,而是扭头从床头拿起了一枝步摇,这枝步摇正是昔年李瑁送给她的七色彩蝶步摇。 “本王并非无情之人,本王相信,你虽曾是崔家的人,但你却不是本王的敌人,你是一个可以叫本王以身家性命相托的人。” 公孙含光听着李瑁的话,心中三分喜,七分忧,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幽幽叹道:“我知殿下有识人之能,但纵然如此又能如何?我不过是养在崔家的一个家奴,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 李瑁摇了摇头道:“谁说你没有自由,只要你愿意,过几日本王便去一趟崔府,向崔琳要来你的奴契,从此你就是自由之身。” 公孙含光秀口微张,惊诧道:“殿下肯为了我开罪清河崔氏吗?” 清河崔氏乃天下数一数二的世家门阀,传承千年,名臣权贵无数,在朝野内外都极具影响。而公孙含光不过是一个崔府家奴,无非就武艺高些,姿色好些罢了,其价值如何能与崔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提并论,但凡是聪明人都不难做出选择。 不过李瑁却一向对这些世家门阀缺乏好感,与崔家更是早有旧怨,也不会将得罪不得罪他们放在心上。 李瑁毫不在意地,紧紧地握着公孙含光的手,笑道:“在崔家眼中,你只是一个工具,但在本王的眼中,你却是本王的红颜知己,谁都无法替代,莫说是得罪一个清河崔氏,就算是得罪整个山东世家,本王也要将你要来。” 公孙含光自幼孤苦,就算是清河崔氏很是看重她,也不过是将她视作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罢了,动辄打骂,谈不上半点情义。 “殿下说的是真的?可我已经三十有六,已经错过了女人最美的年龄,如何配得上殿下。” 李瑁英武俊秀,玉树临风,而且不过二十七岁,正当年华,李瑁的妻子杨玉环更是名满长安的美人,无人不知,与李瑁站在一起,说没有压力自然是不可能的。 李瑁看着公孙含光担忧的样子,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三十有六?你若是不说本王还只当你才一十八岁呢,难道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般肤浅之人,除了年岁和皮囊就再也容不下他物了。你之美,在本王的眼中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公孙含光被李瑁搂在怀里,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的一片,不自觉地红了。 公孙含光羞怯地问道:“虽然你是亲王,但崔家也不是易与之辈,你确定他们就会卖你的面子,把我交给你?” 李瑁心中想起了那些刺客手中的佩刀,自信地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