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计讲述的惟妙惟肖,冯盎感觉自己身临其境一般,现在的情况与李宽讲述的情况何其相似,只是时间、地点、人物发生了变化而已。
他就像是司马懿,带着大军包围了城池;李宽就像是诸葛孔明,同样手下无兵,同样被兵包围。
不过,他却不担心,毕竟他不是司马仲达,李宽也不是诸葛空明。在他看来,李宽想要翻盘,根本就不可能。
事实真的如此吗?
就在冯盎感慨的时候,冯家军营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来人一看就知道是冯家的家将,冯家家将来不及勒住马缰,就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跌跌撞撞的向冯盎跑去,途中摔了两个跟头也不在意。
跑到冯盎身边低语了两句,冯盎顿时大怒,“殿下唱的好一出空城计啊,殿下在此拖住老夫,却派人攻打广州,可是殿下派遣区区五千士卒攻打广州城,难道不怕将那五千士卒折损在广州?”冯盎脸色急转,初始的怒色转为了嘲讽。
冯盎的嘲讽和威胁,李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心中全是兴奋,一看冯家家将的样子就知道刘仁轨和王翼攻进广州城了,有冯家一家老小在手,冯盎的威胁还算事吗?
“冯公,与其在此威胁本王,不如想想你冯家一家老小,本王军中的将领可没有本王这般好脾气,若是惹急了,难免会伤着冯公一家老小。”说多了口干,李宽笑着端起了案几上的酒杯轻酌了一口,“冯公,此时你我二人已经移位,冯公还是客气些好。”
到了现在,李宽不用和冯盎笑脸谈笑了,必须要洗刷冯盎之前的嘲讽,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殿下,此时的局面仍在老夫掌握之中,殿下既然派遣五千士卒进攻广州,殿下此时还有守城之人吗?若是老夫擒下殿下,殿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笑话而已。”
到了现在还死鸭子嘴硬,李宽也是服了。
“此话不假,本王现在手中只有百余名护卫,冯公若是想要攻城本王拦不住,也不会阻拦。”李宽笑容满面,没有隐瞒,他也没有打算拦下冯盎,笑过之后厉声喝道:“不过,就算你擒下本王,你敢杀本王吗?就算你敢冒险杀了本王,本王一人换你冯家几十口人,本王亏吗?反正黄泉路上有你冯家人作陪,本王不亏。”
话里话外杀气凛然,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冯盎对他不利一般,实际上不担心是假的,说不亏也是假的,让他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冯家的几十条人命,他觉得亏大了。
“殿下真要做的这般决绝?”冯盎大怒。
“不是本王决绝,是你冯家欺人太甚,是你冯盎太高看你冯家的地位了。之前本王在河源等着你前来谈判,你却故意拖延,将本王当成猴子戏耍,甚至连猴子都比不上,竟然把本王当成了你冯家在岭南立威的鸡;你冯盎想要拿本王**,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冯盎没想到李宽会猜到自己的想法,愣住了片刻,心中后悔不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现在才体会深刻。早知道李宽已有安排就不应该听李宽说什么故事,早早擒下李宽,到广州之后等待李世民的决定不是更好。
拿李宽当作增强冯家在岭南威名的心思自然是不能开口说,不过李宽进攻广州终究是不占理的,一场争论就这样发生了。
冯盎在和李宽争论,朝堂上也在争论如何处置冯盎和李宽。
李宽要处置,这次李宽私自出兵攻打冯家,挑起岭南的争端是重罪,说重一点可算得上是谋逆的大罪,不处不足以定人心;冯盎也要处置,毕竟导致李宽出兵的缘由冯盎没敢隐瞒,一切皆因自家儿子挑起莆田叛乱,虽然担心冯盎的势力,但是教子无方的这条罪过还是有的。
听着朝堂争论不休,李世民大怒,本来因为文武官员力请封禅,李世民很高兴,封禅乃是帝王的最高大典,而且只有改朝换代、江山易主,或者在久乱之后,致使天下太平,才可以封禅天地,向天地报告重整乾坤的伟大功业,同时表示接受天命而治理人世。
封禅之后,就说明了他作为皇帝是成功的,他做皇帝是天命所归的,以后没有人敢再质疑他的地位。
本来是一锅好粥,却偏偏出了两三颗老鼠屎,一颗是魏征,其余两颗就是冯盎和李宽了,原本魏征就因为封禅之事力谏,惹得他老大不高兴,现在李宽竟然和冯盎在岭南打了起来,给了魏征反对的充足理由不说,还是闹得刚平静的朝堂犹如一滩浑水。
心情不好,态度也自然不好,李世民一拍龙案,怒道:“都给朕住嘴。”
皇帝生气了,朝堂顿时鸦雀无声,争论的两方提出的处置意见在李世民看来完全是意气用事,根本就没将实际情况考虑进去。
世家出身的官员主张杀了李宽以儆效尤,毕竟挑起岭南战乱,罪同谋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就算不杀也得要贬为庶人。
杀了李宽最终导致的结果,李世民很清楚,现在斩李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宽在天下寒门士子心中的地位就不是轻易能杀的,更别说李宽还是他的儿子,是一个才能出众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