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进去。
北伐需要很多钱,朝廷要建太学、武学,也需要很多钱,但朝廷没有多少钱,户部的钱杨丛义拿不到,北伐所需只能依靠赵昚的内库,但内库的钱有很用处,朝廷各部各司都在盯着,都想伸手从内库要一笔,所以能给杨丛义用的钱也不多,远远不及北伐所需。
汴京朝廷没有钱,但民间有钱,官吏乡绅家里也有钱,可朝廷拿不到他们手里的钱,纵使官吏被罢官,查无实据,朝廷也不能没收他们的财产。
朝廷为钱发愁,杨丛义此时也为钱发愁,朝廷愁没钱,而他手里的钱太多了。
三千万两,超过汴京国库去年一整年的财赋收入,数额实在过于巨大了,即使跟皇帝的关系再好,把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他也觉得不踏实。
该怎么合情合理的花出去,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潞州、辽州备战,制造兵器铠甲,筹集粮草,要花不少钱,可以给辛弃疾三百万两。
大名府西临河东,北接真定府,属于边境地区,时时刻刻都要备战,汴京提供不了多少军需物资,全靠大名府自筹,即使张孝祥过去,也筹不到多少钱,可以给他五百万两,扩建作坊,购买粮草。
山东益都府,北伐前沿,不管是大名府还是潞州、河间府,宋军所需的物资大部分要从益都府走,这里也是整个北方地区经营最久的,如今这里有丰富的劳力,唯独缺钱,可以给沈缙五百万两。
宋教头经营的谍报系统遍及西金、东金,线上人员多达数千,也要需要很大一笔钱,如今又在筹划北伐的关键时期,更需要花大钱,给他五百万两也不算多。
真把这一千八百万两送出去,还剩一千二百万两,就算他留下二百万两私用,还有一千万两,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他并不是一个富豪,也无意给子女留下太多资产。
花了吧,全部花出去好了。
修路、开矿、开书院,总能把一千万两败完。
从九月开始,杨四娘在杨丛义授意下扮做江南商贾,要投资修建两条硬化官道,一条从河间府直通济南府,一条从济南府直通大名府,当然这两条路除了她投资,三地商贾乡绅也有投入。
与此同时,她在河间府、大名府同时投资开矿,采挖石炭,当然开矿具体事务她并不参与,只是出钱就行。
最后,她又去益都府,在益都城外,以之前的造院为班底,投资兴办了一家占地数千亩的书院,她也只需要出钱,剩下的自有沈缙帮她去办。
一番折腾下来,杨四娘从流求带来的三千万两银子只剩下三百万两,就这杨丛义还嫌钱多,觉得拿在手里烫手,让她匿名向朝廷捐献了两百万两。
钱花完了,杨丛义还不放心,又给皇帝写了一封密信,将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跟赵昚说了个清楚,因为他知道,不管说不说赵昚最终都会察觉,与其到时候难堪,影响君臣关系,最终影响了北伐大事,不如主动说个清楚。
三千万两没有乱花,没有用来享受,全部用在筹备北伐和修路造福、改善民生上,杨丛义问心无愧,赵昚应当也不会计较。
汴京城,皇宫内。
赵昚一遍又一遍看着杨丛义派人送来的密信,他怎么也想不通,有三千万两白银,为什么要急不可耐的花出去,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将聚敛的财富留给子孙后代,保子孙富贵?
难道杨丛义真的不贪念权势,也不贪念富贵?
那他这一生奔波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声望、名望?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赵昚想不通,这让他心底生出丝丝不安。
随之而来的疑问就是,杨丛义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财富?
“把刘溪叫来。”
赵昚一声吩咐,殿内服侍的内侍赶紧出去传令。
不多久,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刘溪入殿侍奉,其余内侍离殿回避。
“你实话告诉我,回易船队百艘大船去一趟南洋、西洋,能获利多少?”赵昚紧紧的盯着站在眼前的刘溪。
刘溪顿时一阵紧张,但见皇上颜色并无不对,不是生气而是忧虑,于是很快镇定下来,赶紧回道:“据臣所知,百艘大船满载货物出海一趟,在江南可获利不低于五千万贯,而在江北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千万贯,江南比江北富有,西洋异域货物在江南更好出售,价钱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