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伯率一众文武官员离开当天,史浩入行营面圣,请赵考虑迁都汴京之事!
与此同时,建议赵马上下诏,诏手握军权的李显忠、吴拱、杨丛义带兵前来兴仁府护驾,以此探知三人心意。
赵沉默良久,而后驳回所请,言道尚不知临安发生何事,不宜轻动,况且太上皇是他的父亲,若真要重回皇宫主政,他作为儿子,理应马上退位,如此方为孝!
史浩再请!
赵依旧驳回,并声言以后不再见任何朝臣!
史浩无奈,愤而退出行营。
赵不争,一心想做孝子,而留在兴仁府的一众文武官员,却不愿沦为弃子和庶人,于是便在史浩召集下,开始密谋大事。
身在大名府的杨丛义忽闻临安出现如此变故,震惊不已,第一时间便派人南下打探。
数十天后,得知确切消息,顿时愤恨不已。
太上皇赵构重登大庆殿,也就意味着他不愿再做太上皇了,他想重新做皇帝。
而现今大宋皇帝赵远是赵构养子,国无二主,有这层关系在,赵无论愿不愿意都不可能再回临安,除非赵构驾崩,或是他主动退位。
赵构不知何时才能驾崩,短时间内是等不到的。
赵退位,这也没有太大的可能,即使他心甘情愿退位,留在行营内的一众文武朝臣也绝对不会同意。况且赵在长江以北收拢了太多民心,收复汴京之举,足以让他立足黄淮,因此苟安江南的赵构很难取代他在北方百姓士绅心中的位置。
但如此以来,大宋必然要出现两个皇帝、两个朝廷,这样一来,大宋天下就乱了,搞不好就是一场南北混战,即使不动刀兵,整个大宋也会元气大伤,即便完颜亮、完颜雍不趁机南下,仅仅只是内部混乱,就足以摧毁大宋,杨丛义收复燕京的计划,恐怕要就此终止。
北伐燕云之事,杨丛义已经在暗中准备,按他的计划,如若一切顺利,短则五年,长则十年,燕云便能顺利收复,如今被突然出现的临安变故打断,让他如何不恼怒、愤恨?
可赵构已经重临大庆殿,意图已经很明显,赵登基不到三年,朝中大臣多数还是前朝旧臣,他根本无力阻止,也不可能回临安与他的养父争夺皇位,大宋分裂已是定局,至于如何分,此时还没人看得清。
杨丛义目前手握数十万大军,在北方与金人对峙,虽不在朝中,但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到大宋朝局。
这几年,他带兵在前线,一心只为恢复中原,久离临安,对朝局本就了解不多,如今局势微妙,于是便按兵不动,先行窥探一番,再做定夺。
出此变故之后,收复燕京依然是杨丛义的目标,谁能保他不丢兵权,谁能助他收复燕京,那他就支持谁,而此时,他只想旁观,也只能旁观。
二月初五,中书舍人何烁忽然前来大名府,声言代表朝廷和皇帝慰问北伐右路军。而私下里,他却将临安发生的变故悄悄说于杨丛义听,以探听其立场和看法。
闻听变故,杨丛义当即表示十分震惊,而后回复何烁,他如今统兵在外,职责便是护卫大宋,收复更多失地,如今真定府、河间府还有几十万金军磨刀霍霍,宋金随时都可能再次爆发大战,身为统兵官,朝中事他无权置喙,也无暇分心,若朝廷有诏令,他便依令办事。
何烁几次逼问杨丛义立场,想知道他真正支持谁,杨丛义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听从诏令。
一天后,中书舍人何烁匆匆离开大名府。
“他想要什么?可有要求?”听闻回复,史浩眉头紧锁。
“他什么要求都没提。”何烁轻轻摇头。
“不,他肯定有所求,只是较为隐晦,我们暂未想到罢了。你再好好想想。”
史浩显然不信,如今朝廷出现巨大变故,谁手里有兵,谁就能占据优势,杨丛义手握十几万大军,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若说无所求,谁都不会相信。
“人生在世,所求者不外乎名和利。如今他手握大军,缺的是权,一旦有权,便可名利双收,莫非他想参与朝政?”何烁一惊。
“他可有提过此事?”史浩心中一紧。
“倒没有明说,但言语之间,或有此意。其中有一言,我记得清楚,他说朝中事他无权置喙,若朝廷有令,他便依令行事。不过令从何出,依谁的令,他并未言明。”
何烁仔细回想当日与杨丛义的几番交谈,力图挖出他真实的立场和意图。
此言入耳,史浩暗惊。
当此之时,杨丛义以手中大军为资本,确实可以呼风唤雨,北上投金,大宋便有灭国之危,而效忠临安,兴仁府以东几十个州府便归了临安统治,赵在淮河以北便无立足之地,若向赵效忠,至少可与临安隔长江或淮河而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占据黄河以北和山东、河北的杨丛义,在当今局势下,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谁也不敢轻视,甚至还能左右天下格局!
史浩心里极为矛盾,赵若想在北方立足,必须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