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敌军又组织进攻,但在箭阵压制过后,还没等前军攻城部队靠近五十丈,便听鸣金收兵之声响彻四野,近万敌军很快便如潮水般撤走,退回一里之外。
这等意外情况宣威军众将不解,为何攻击还没展开就突然收兵?敌军难道出了变故?
不管是什么变故,只要形成相持之势,对宣威军来说就是好事。
敌军退了,但城防不敢有任何松懈,对敌军的监视也一刻没有放松,但距离过于遥远,并不能看清一里之外敌方营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
杨丛义听闻之后,迅速登上城头,绕城观察一周,也能看出敌军突然退兵有什么蹊跷,本能告诉他,敌军就此退兵是不可能的,或许就是在酝酿大动作,于是命令城上守军坚守岗位,不得大意。
当天下午,军械库打开,里面的弓箭源源不断搬上城头,每人身侧堆放上弦弯弓三把、箭矢一百支。
当晚,宣威军除看管粮仓两百人、看管军械库两百人、府衙一百人外,连同凉山青壮在内的其余人全部拉上城头。
虽然城外一切如旧,但城上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似乎一场大仗即将来临,气氛空前紧张而压抑。
众将跟普通士兵一样,他们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具体是什么,他们始终触摸不到。
天黑了,城上燃起了灯火,照亮城下护城河,活水在缓缓流动,一阵风过,波光粼粼。
城上守军从墙垛间远眺城外夜色,不远处地方军营,也亮起了灯火。
“快看,他们军营着火了!”忽有士兵喊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兴奋。
“着火哪是那样的,你看那火,还有几条线儿,不知道别瞎喊。”旁边有人开口指正。
“昨晚他们那边的火光可没那么一大片,今晚都大的没边了,不是着火是什么?”那士兵抬手一指。
不等那人回话,接着又道:“不止前边,都烧到那边了,你看那边一闪一闪的是不是火光,我猜肯定是,他们这一场大火,要把周围的都给烧了啊。”
边上那人还没回话,他正要再说什么,只听一声大吼从不远处传来,心底一紧,顿时将手里的弓提起。
“全体戒备!敌袭!”
这是营指挥袁华的命令。
“敌袭!”
“敌袭!”
“敌袭!”
........
呼喊声从城北,沿城头向城西、城东迅速传去,半刻钟不到,传遍四城。
正巡查到城南的杨丛义,抬眼远望,看不到任何敌袭的迹象。
若有敌袭,必在城北!
稍稍一想,立即传令:“南门原有兵力暂且不动,密切注意城外敌军动向。其余人支援北门、西门!”
守将接令,迅速稳定军心。
杨丛义则带着亲卫营和青壮迅速赶往城北。
北门外火光正在一点点铺开,一里、两里、三里、四里、五里......不到半个时辰,火光扩展的无边无际,每一个人眼前,除了火光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火光是宣威军和凉山青壮眼里唯一的东西,喊过数声“敌袭”之后,此刻他们终于知道,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袭击,这是一种他们无法对抗的,铺天盖地、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是多少人啊!
每一个站在城头墙垛间向被远眺的人,都禁不住要想这个问题,他们被一望无际的火光震撼。
袁华、苏仲也一样。
谁也没亲眼见过十万人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杨丛义也一样。
千算万算,没料到敌人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将强大的兵力毫无保留的完全展示在凉山守军面前,力量对比极为悬殊,谁强谁若,一目了然,不走就是死,是守是走,几乎不用思考。
一直一来,没人告诉宣威军士兵和凉山青壮,他们将要面对数十万敌军,若是知道,他们或许早就跑了。
敌军还没攻上来,现在跑也不晚!
念头一动,一青壮高喊一声:“跑啊!”话音出口,丢下手里的弓箭,撒腿就往城下跑。
杨丛义何曾见过数十万人,这么多人同时出现,一时之间,让他心颤。十万人,就是人踩人,也能轻松走上两丈多高的城头,凉山城不可守!
看到无边无际火光那一刻起,“螳臂当车”这个词瞬间跳进杨丛义脑子里,当即怀疑坚守凉山城的决定,心底深处随之萌生退缩之意。
可当那一声“跑啊”在城头上响起,杨丛义猛然醒悟,脚下连点,几步上前,跳到那人身后,拔剑朝头颈斩去。
剑落,头落,一气呵成。
众人刚被那一声高呼惊动,脑子还没转过来,脚还没动,就听“噗通”一声,有重物摔倒在地。
“敌人就在城下,城在人在!谁敢逃跑,杀无赦!”杨丛义运足丹田气,一声高喊,声震一里。
“我们坚守多日,今夜正是决战之时。我们有坚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