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百姓看到整齐的新军,里面有他们的认识的人,忍不住喊叫、挥手告别。
他们从此离开,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回来时肯定不是现在的模样,要么是一身伤病,要么是一纸丧书,要么是衣锦还乡,从军之人逃不出这三种结局。
看着离去的新军,挥手的百姓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他们可以完完整整的回来。
太阳升起,两个小娘子再次来到城西营地外。
营地里空无一人,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和吼叫。
两人看着营地久久无语。
“芸娘,回去吧,他们都走了。”
小娘子望着空空的营地,眼眶忽然盈满泪水,滚滚而下。
另一小娘子见此,直接就慌了,连忙过去扶住她,掏出纱巾,帮她擦去泪水。
“别哭了,他们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小娘子泪水流的更厉害,蹲在地上,埋下头来。
过了许久,她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不顾遮挡红彤彤的眼眶,转身离开:“回去吧。”
迎着晨光,小小的身影,越发倔强。
从太湖县到怀宁的路上,七百多新军,上到军官,下到士卒,每人都背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的是十斤口粮。每人一个盛水竹筒,挂在腰间。行军队伍沿着官道向东,一天只休整两次,中午和宿营。路上不耽搁,七百多人到怀宁只用了四天。
怀宁招募的新军早就做好出发准备,该配备的物资,也先一步分发到位。
两军汇合一处,当即召开大会,监军、参军、教导团成员先后在全军面前亮相,这些人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跟他们同吃同住,行军时也会随时下达命令,全军必须要认识。
当晚陈大人本要设宴为杨丛义等人饯行,但新军刚刚汇合,人数众多,纪律性较差,他们这些人一个都离开不得,陈大人也略知军中之事,当即作罢。
第二日一早全军出城,陈大人亲携怀宁一众官员,为新军送行。
敬一杯酒,捧一把土,此去千万里,遥遥无归期,军旗猎猎,长枪在手,家国在脚下,故乡在心头,滚滚热血,铮铮铁骨,生为男儿,当作英雄,骨埋他乡,魂归故里,名传天下,气贯万世!
一人一杯淡酒,一人一把乡土!
隆重的送行仪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新军感动的稀里哗啦,心情沉重。
“诸位,千山万水,一路珍重!精忠报国,勿忘初心!”陈大人高声向新军道别。
“出发!”杨丛义一声大喊,翻身上马,催马而行。
一千两百新军回望一眼怀宁,毅然转身,向东而行。
故乡已在身后,从军之路艰难,衣锦还乡的是极少数,最终全手全脚回来的也少有,这一千两百人,能有几人回来,没人知道。
春夏之交,这些年轻的生命离开了故土。
看着新军大步离开,渐行渐远的背影,陈大人将最后一杯酒洒在地上,敬这养育无数人的土地。
离开怀宁城后,队伍东行至池州,征调过江船只五十艘,半天时间渡过长江,继续往东向宣州。
一路上的物资补给,全部由郭青先行一步采购准备,在沿途经过县城休整时进行补充,一路不为物资耽搁行程。
行军期间,教导团随时调整行军先后顺序,两天或三天调整一次,有时也会一天一调,前军、中军、后军变换频繁,掉队或找不到队伍的兵卒,一次罚俸十钱。
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各种行军打仗的基础口令和军规条例。这次招募的都不是笨人,基本的东西都听得懂,学得会,时不时的还能操练起来。
到明州驻地之后,训练不了多长时间,就得随船出海,行军的这段时间需得好好利用,做一些基础性的训练。要打仗必须有强健的体质,教导团与杨丛义等人商量过后,又决定每天必须要有一个时辰急行军四十里。这项新规一出来,就把新军整的够苦,但他们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幸苦两天,后边就习惯了,教导团再时不时的突然来个急行军,新军也能从容应对。
一个半月后,新军顺利到达临安附近的德清县。
经过商议,新军在德清县境内休整三天。
杨丛义把军中之事交给江恺、沈缙等人,他先行一步返回临安。
从偏远之地回到繁华热闹的临安城,杨丛义无心感悟有多少不同,心无旁骛,径直回到回易督造处。
回易督造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院外有四名卫士值守,杨丛义回去都还受一番盘查周折。
院内等待的客商,穿金带玉,个个富贵,看那模样,身家无不是在数十万贯以上。汤鷽等人忙的不可开交,正在各个房间跟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商人单独洽谈,签订采购协议,杨丛义根本见不到他们。
当天通过督造处的联系人,找来了黄大人。
杨丛义将新军招募情况跟黄大人做了汇报,黄大人自然是大加赞赏。从黄大人口中得知,赵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