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野几个人驱车又回到特高课。
他们来到地下审讯室,先见了当天跟着犬养浩来到电讯处的那两个宪兵。
北坂和沟口都说他们没看见有人从屋里拿走酒杯。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人当时就站在屋子中央,拿枪对着中野亚美。后来中野亚美退到门口喊叫,其他人跑过来,他们堆在门口,但没人敢走近高桥的尸体,只有藤原处长走近过一次,看了一眼后,吓得赶紧就跑回到门口了。在此期间,没有人拿走酒杯,这一点我们可以保证。”
刘星野问当时是否有人走近高桥的办公桌或者保险柜,两人都说没有。
“那些人挤在门口,但是,谁也不敢走进来。”
……
……
两个宪兵被带走后不久,前宪兵队长犬养浩很快就被带了进来。
这家伙依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胡子茬好几天没刮了,在脸上到处蔓延,看上去乱糟糟的,更给他增添了一份野性。
他戴着一副镣铐,走起路来,哗啦哗啦直响。
刘星野几个人坐在桌后。
刘星野一指前面的椅子,犬养浩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看他坐下来的架势,好像一下子能把椅子给压塌了。
“奇怪啊。”西村小声地说。
“有什么奇怪的?”野岛问。
西村说:“你看这家伙,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就要大祸临头了,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他对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已经胸有成竹了。”
多田也感到奇怪,他问刘星野:“刘桑,是挺奇怪的,你看都到这时候了,这家伙还这么镇定,他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刘星野说,“这家伙这么镇定,是因为他手里有一张牌。”
“一张牌?什么牌?刘桑,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
刘星野说着站起身,来到桌前,把身子靠在桌子边沿,双手抱肩,居高临下看着犬养浩。
从刘星野一起身,犬养浩就盯着他。
这会儿,这家伙歪着头,乜斜地看着刘星野,一脸的不屑。
两人谁也不说话,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暗中较劲。过了一会儿,犬养浩翻了一下白眼,把目光转向坐在桌后的几个人。
刘星野开口了:“犬养队长,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犬养浩又斜着眼看着刘星野。
“考虑认罪,考虑说出真相。”
“我是被冤枉的,这种问题用不着考虑。”
刘星野摇摇头。“你还是那么固执。”
他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犬养队长,我记得你是札幌人,怎么说话带有东京口音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有亲戚在东京,我中学就是在东京念的。东京是大城市,大家都愿意去那里。另外,我大学也是在东京念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被那家大学开除了?”
犬养浩不屑地说:“什么开除,是我不愿意读了,因为我要参加圣战。”他的嗓门立刻高起来,“我要到支那参加圣战,你明白吗,圣战!嘿嘿。”
这家伙又开始挑衅起来了。
他身子一挺,举起双手晃了晃,铁镣发出哗啦的声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放着光,故意露出他的两排牙齿,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这就是你参加圣战的结果吗?”刘星野下巴一点他的铁镣,不动声色地问。
犬养浩的嚣张气焰顿时受挫,他放下双手,身子也矮了半截。
“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他小声地嘀咕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
刘星野双手松开,身子离开桌子,在屋里慢慢踱起步来。
“犬养队长,那天当中野亚美把其他人喊来后,你是否看见有人接近过高桥的办公桌或者墙边的保险柜吗?”
“没有。那些胆小鬼看见死人吓得要命,都挤在门口,谁也不敢走进来,只有藤原处长走近过高桥。”
“犬养队长,我请你回忆一下,当你醒来后,直到卫兵把你们从高桥办公室里押走,在此期间,是否有人从高桥的办公室里拿走了一个酒杯呢?”
“你说什么?什么拿走酒杯?”犬养浩不明白。
“犬养队长,你知道高桥龙一的办公室里有几个酒杯吗?”
“五个。”
“你怎么知道是五个?”
“我常去高桥君那里喝酒,自然知道了。”
“知道就好。高桥君的办公室里有五个酒杯,可是,当你们几个被带走以后,我们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个酒杯了,少了一个,所以,我才问你是否看见有人拿走了一个酒杯。”
犬养浩恍然大悟。
他转了几下眼珠,想了一通,最后摇头。“没人拿走酒杯,我一直在屋里,没看见有人拿走酒杯。”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