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男孩出来嘲笑她是不是没洗干净脸。
摄影的女孩在窃笑,早早看到这里才知道,当时这些刁难和嘲笑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并不是她以为的巧合。
被来来往往的人看垃圾一样看了好半天,女孩们躲起来嘲笑够了,才有服务生过来带早早进去。
却并不是带她进后面可以保证会客隐私的休息室,而是带她走过宴会大厅,一路让大家参观嘲笑够了这个自不量力衣着破烂的平民女孩,才在全场灯光最耀眼处见到了韩君平。
早早知道即将发生的事,那是在她的噩梦里出现过不知道多少回的场景,可又一次看到,还是全身冰冷。
韩君平穿着大方华贵的晚礼服,优雅地端着杯子对早早笑,她身边围了一圈的贵妇和世家淑女们也在对早早笑,其中还有不少是她一个学校的同学。
“周小姐,小澈说你想跟我们家要二十万,是这样吗?”
录像里又出现女孩子们的笑声,这回不是他们躲在镜头后面偷笑,而是在场的人很多都轻笑出来。
早早孤零零地站在宴会大厅里,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站在她的对面,看一只下水道里钻出来的脏老鼠一样看着她,其中包括她昔日的同学和校友。
她头顶的水晶灯晶莹璀璨,香槟塔折射出金色的光华,连身边的空气都带着名牌香水奢侈的香气,早早看着十六岁的自己把脊背挺得笔直,好像稍微碰一下就能碎掉一样的倔强而脆弱。
她第一次这样旁观那个三年前的自己,也第一次清楚地知道,她当初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那时候她和沈澈从她走进这个会所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两摞纸币被服务生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所有人都面露鄙夷地看着那两摞纸币,好像那是多么肮脏下贱的东西一样。
早早坐在屏幕外冷笑,他们的优越感是用这些钱累积出来的,却这样看不起钱,真是讽刺。
当然,他们更看不起为了二十万来找分手前男友家人的早早。
可早早什么都没说,没有辩驳,也没有解释,她看着那两摞纸币,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瞳仁黑得再璀璨华贵的水晶灯都照不进一丝光,却异常平静地对韩君平点头,“是的,我跟沈澈借了二十万,我会还。”
然后她去端盛那些钱的托盘,画面一角的服务生被人踢了一脚,犹豫着上前阻止她,“小姐,托盘您不能拿走,这是会所的财产。”
在早早平静的目光下,服务生躲闪着扭开了脸。
早早自己家就是开酒楼的,知道办这种宴会的卫生用品放在哪里,她没有跟服务生争执,步履平静地穿过大半个大厅,到一边的边柜里拿出一个装垃圾的黑色垃圾袋,又平静地走回来,在鸦雀无声的大厅里把那二十捆纸币放进垃圾袋。
一捆一捆,她认真数够二十捆,没有看任何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挺直脊背走出大厅,径直走进外面的瓢泼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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