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难得平静的一天,申屠浩龙在房间里闷了一天,终于在晚上的时候可以出来走走,听说他要出来,林锋他们顿时也都待不住了,前呼后拥的跟着他窜出了酒店,只是一蹿出酒店,申屠浩龙直接把他们都踢开了,嚷嚷着不让他们跟着自己,只有江阮以他伤势未好的理由留在了他身边。
走在缰扈的街道上,申屠浩龙并没有感觉这里与华夏有什么不同,抛开那些势必多多少少带着一些颜色的场所,其实市井中的生活大同小异,对于这些市井小民来说,什么国家大事,什么权利变迁,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所要的只是一间虽然并不宽敞但是温暖的小屋,一个也许并不漂亮但是贤惠顾家的妻子,一双也许并没有多大的雄心但是上进孝顺的儿女,与他们而言,这样的生活就是完美的,幸福的。能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全家人围坐桌旁,就这一点家常菜喝下几盅小酒,一声平静安康,就是生活。
申屠浩龙感受着浓烈的生活气息,连日征战所带来的疲惫也消散了许多。江阮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申屠浩龙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轻松气息,眼神突然有些迷茫,他突然感觉他看不透申屠浩龙了,他这个老大现在究竟是善是恶,他竟分辨不出。
“看什么呢?我对男人可没有兴趣。”申屠浩龙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开玩笑的说道。
江阮不由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说道:“老大,要不是你身边从来都是女人不断,我还真以为你对男人感兴趣呢?”
申屠浩龙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那这件事怼我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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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大,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可是一旦开战,最先受到波及的是他们,最没有自保能力的也是他们。”
申屠浩龙停住脚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问道:“小阮,你喜欢征战吗?”
没等江阮回答,他就接着说道:“有人喜欢征战吗?”
江阮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申屠浩龙的问题正好戳中了他的内心,平心而论,就算是那些向来被称为战争野狗的亡命佣兵,怕也是不喜欢征战吧。能过平静的生活,有谁喜欢打打杀杀的呢?
申屠浩龙面无表情的说道:“小阮,听说过江湖吗?你知道什么是江湖吗?”
“现在还有江湖吗?”
申屠浩龙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中,从来没有无辜人。”他虽然笑着,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冷气凛然,就算在这燥热的天气里,也不仅让江阮打了个冷战。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江阮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对于缰扈的人来说,他们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看似他们无辜,但是换个想法,他们从降生的那一天起就被打上了岛国的烙印,唇亡齿寒,换做华夏也是一样,如果今天不是申屠浩龙他们来找黑龙会的麻烦,而是黑龙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华夏的子民也是一样,没有什么无辜可言。
“小阮,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似乎并没有指望江阮能说出什么来,他自顾自的说道:“安阳兆阳包括焦作,我带着你们玩的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是那充其量算的上是官谋,至于楚天毅,那是正正当当的阳谋,但是这一次我要带着你们玩的,是生存的法则,也是我最擅长的,阴谋。”
“阴谋?”江阮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申屠浩龙竟会给这么一个答案。
申屠浩龙笑了笑说道:“小阮,我那几年,学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申屠浩龙说着,曾经的所有事情又仿佛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非洲,杀神诞生,那个时候他不懂什么是阴谋,他只知道杀敌,他只知道想要生存就要杀敌,他只知道黑白对错,在是非面前,他明明白白的划出一道线。
后来冲出非洲,组建夜行者,那个时候的他知道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不是没有公平,只是有太多人拿着平等枉论公平,只是有太多的公平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只不过你若不是站到了巅峰,你没有资格去享受那来之不易的公平。就好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的手里拿着万两黄金,就算没有人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这些黄金,最后只能是自取灭亡。
夜行者异军突起,那个时候的申屠浩龙已经久经战火,他渐渐明白了想要活下去,对错黑白就不能分的那么细致,他就不能跟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人玩什么阳谋。
再后来,生死考验,他明白了什么叫生存,他明白了这个世间中原来没有什么黑白之分,他明白了原来有许多事情不能单纯的用对错区分,和平之后难道就没有黑暗喋血,盛世之下难道就没有累累白骨吗?
这些事情都是他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积累而来的经验,这些事情他懂,也理解,甚至可以甘之如饴,但是要让江阮接受起来,实在是太难了些。
阴谋,是用来玩的,比起那些阳谋来说,阴谋更见人性和人心。因为玩阴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