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卫不争主动问,免得沈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句让他不知道怎么接的话。
“刚睡醒。”沈危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
卫不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和鼻子:“我脸上有东西?”
沈危摇头, 正想说话, 李青鸢一咕噜爬起来, 趴在了座椅背上:“小卫叔叔, 你好一点了吗?”
卫不争:“?”
李青鸢说:“你睡的时候,我们过了四座小桥,一座大桥, 都是断的, 前面几个是大宝贝硬冲过来的,刚才那个最大的, 沈叔叔和项叔叔两个人一起, 把两边山上的土弄下去好多好多,把沟垫平, 咱们才过来的。
大宝贝硬冲的时候, 声音特别大,还都快直起来了,我们都是下车走, 沈叔叔不想叫醒你, 每次都是抱着你,不让你磕着碰着, 这样你都没醒, 我以为你生病了。”
“呃。”卫不争心思电转, “前几天治疗那几个生病的叔叔, 总害怕给人治坏了,我天天担心的睡不成觉,今天一下踏实了,睡得有点死。”
李青鸢懂事地点头:“没生病就好,那你接着睡吧。”
卫不争忍着心里的不自在,扭头看沈危的脸,确实有点苍白;他坐起来,又看项蓁,项蓁半躺在副驾位上,头发都是湿的。
卫不争问道:“你们弄了多少方土才填出一条路?”
沈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没多少,青鸢是小孩子,她眼里的大小,跟咱们不是一个概念。”
卫不争看了看车窗往连绵起伏的群山:“这种地方,不可能出现我们家那样的一步三孔桥。”
卫不争老家的县城,不知哪个朝代的一个乡绅,特别讲究,大门前不足一米宽的雨水沟,居然修了个十分精致坚固的三孔石拱桥,俗称一步三孔桥,这个小桥在华厦国很多关于桥梁的专著上都有记载,是泽阳的一个小小景点。
不过,卫不争这句话不是炫耀那个袖珍小桥,而是不相信沈危的话,这种大山区的公路桥,随便一个小桥都得几十米宽,和中州通常说的小桥不是一回事。
沈危似乎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一步三孔桥?”
卫不争下意识地就要点头,却在最后时刻停住了,装作看外面的风景,没注意到沈危的话。
沈危看到他的反应,也马上顺着他的目光看窗外,看起来比卫不争表现得还专心。
从花海相遇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卫不争对他家地址的描述,就只有中州,而中州是一个相当大的概念,传统上,甚至不仅仅包括现在的青岳省,他一直在有意识地回避自己中州老家的具体信息。
沈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是打定了主意,到了中州就分道扬镳啊。
卫不争手里突然出现两瓶奶,他拍到沈危手里:“你和项哥都辛苦了,补充点营养。”
沈危把右手的奶瓶抛起来,喊道:“项蓁接着,不争给你的。”
项蓁手一扬,把奶瓶抓在手里:“小卫,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脸上的表情太喜欢,让他的不好意思特别没有说服力。
卫不争又拿出个半瓶递给李青鸢,说道:“没你的话,我就得出去在大风里爬上爬下了。”
他们这个临时团体中,有灵根的几个人的能力,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项蓁最明显,一个多月时间,他已经从平地驱动几十立方米的大楼废墟都会头疼不止,到现在驱动数千立方米的山体土石,只是感觉比较累。
项蓁打开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舒服地呼出口气:“队长比我出工多,如果没有他制造出低压环境,我驱动不了那么多土方塌陷下滑。”
卫不争看沈危:“你可以大面积制造真空环境?”
沈危悠闲地小口喝着奶,笑着说:“离真空差得远,只是压力要小很多,能让项蓁少费点力气,没项蓁的控土能力,我那低压空间一点用都没有。”
卫不争没跟他争辩,只是又给他拿出了个胭脂果,其他人一个一个红枣,一个山楂。
高佑翔拿着红枣和山楂舍不得吃:“吃了这个,待会儿可怎么吃得下饭哦?味道相差太远了。”
王政清伸手:“那就别吃了,给青鸢吧,要不吃不下饭可是大事。”
高佑翔“咔嚓”一声,大半个红枣就没了:“有得吃就先吃,等真吃不下饭再说。”
他说的那么委屈,可等王政清和项蓁把鸡蛋火腿面做出来,他一口都没少吃,还嚷嚷着山楂真是开胃,他其实还能再吃两个汉堡。
卫不争笑着和大家一起吃了半碗面。
沈危小声对他说:“如果你有办法自己吃饱,不用勉强自己吃不喜欢的。”
卫不争说:“没有。”
王政清和项蓁做饭味道确实一般般,但卫不争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等回到中州,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生活了。
在卫不争睡觉的五个小时里,他们前行了二百四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