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迷宫除了这些石头墙,我是说,苦痛行地之外,还有别的去处?”我得习惯Hyrlmis的用词,毕竟我还只是人家名义上的跟班,胆子也不比Soulky来得大。
“大得超乎你们可怜头脑里的贫乏想象,”Hyrlmis一副夸张的口吻,“自然以咱们的小命是跑不全的,我得到的大部分讯息也只是来自旅人——活人和将死之人。”
她对于杀人这种事的熟悉毫不在话下,我提醒自己,外表甜蜜下手狠毒。但不正是她非平衡者的身份的绝佳证明?
平衡者不能杀人,这我至少还能肯定,内心还有些许安慰。
信任,自掘坟墓。这是她自己的原话。
尤其是她本人。
这种引战的话也说得出口,我一个寒颤,忍不住歪头再瞥她一眼。不经梳理的褐发随意地耷拉在肩头,破烂黑袍被风吹撑开来,颀长的身形,秀美精致的面容,一切姣好完美,除了,眼睛。
如血海仇深。
你可没见到她杀人。心中的声音大叫着,她大可故作玄虚地伪装成杀人如麻,事实上双手真的不沾人血。作幌子蒙骗我和Soulky这种没什么戒备的毛头小子虽然说轻而易举,但一个平衡者为达成保持系统平衡的目的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教导自己的猎物有关迷宫守则等一系列牺牲品所不需要的废物规则。
以及自己的行事方式,也就是她冠冕堂皇的形容下的“慈悲解脱”......
......活活把人烧死。
哦不,中了灾魇诅咒,也就是受了乌毒黑丝侵害的不算活人,只能算是烧烧尸体罢了。
想想就觉到寒意肆虐,我敢断言若是来日受了诅咒、躺在地上求饶的是我或是Soulky,她的动手绝不会迟疑。
天,黑得很快。
黄昏的残晖斜射过高墙,在两侧墙上,留出狭长高立的阴影,墙高处的藤蔓沐浴着今天最后一抹日光。
“野外露宿?”
Soulky应声打开他沉鼓鼓的大背包,掏出...
“松利饼,毛毯,清水,盐巴,打火机,蜡烛,可真是富有情调哦,黑哥儿?”Hyrlmis毫不留情地调侃道,“我要是想活命,可不会在这荒郊野岭大办烛光晚餐。”
Soulky嘟囔着又把蜡烛塞回大包,“该死。老子点把火都不让,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接着他又抬高了声调,我清楚那缘故不是因为怕我听不见。
“Edury,我只备了两条毯子,来,各分一条。”
我犹豫了一下,更在意担忧的是Hyrlmis的反应,但她似乎天生就与尴尬无缘,“我也无意渴求您的赏赐,尊贵又公正的包公大人。”地狱天使略一欠身,不屑的浅笑在墙间回荡。
正如那刺耳的狂笑声自远方响起,回荡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