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你错了,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白书叹了口气,示意柳玉将石当归扶了起来。“不要埋怨你的父亲,若是有办法,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去挽救你的母亲,甚至是牺牲他自己的生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南兄,还请节哀。”五味子心里也很沉痛,石茵陈逼着自己带她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一瞬间,他突然对天道法则产生了一丝怀疑。明明是一对佳偶,却因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法则硬生生地被拆散了,这样不近人情的规矩真得合适吗?“阿茵走了,你不能也跟着走,因为你还有当归,你不能让她走得不安心。” “当归。”沉浸在悲痛中的南星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稍稍抬了抬还是一片模糊的泪眼,“对,我还有当归。”他抬起头向着石茵魂魄消失的方向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把手心展开,让一直紧紧抓着的最后一丝魂魄袅袅升起,最终消失在天边。他直起身子,把她穿着的那件衣服展开,叠好,理得平平整整的,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衣服里。然后他走到石当归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我们走吧。” 在南星子抱着自己母亲伤痛欲绝的时候,被柳玉扶起站在一边的石当归也一直在默默地流泪。白书劝他不要怪罪南星子的时候,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怨他吗?还是怨他的吧。若不是因为他,母亲不会挣扎着痛苦地活着。可怨他什么呢?若是一开始母亲没有认识他,以母亲当时的身体也早早地就去了,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呢?看他那悲痛的样子不似作伪,那么他这么多年的日子怕是也很难过吧。生离与死别,都让他经历了,这人间的悲伤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种痛与他来说,应该要比自己更难以承受吧。 “你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让母亲在荒墟之下不能安心。“我有工作能自己照顾自己,内体有仙力也不会受病痛之苦,你不用担心的。” “当归,你娘的最后一个愿望便是让你们父子相认回归祖处,你。。。”看了看安静地站在那里的石当归,又看了看眼神愧疚又心痛的南星子,五味子有些不忍心。 “父亲,你让我留下,好吗?”石当归没直接反驳五味子,而是直接对着南星子唤道:“母亲的遗愿我当然是要尊从的,我也认了父亲。只是我们的祖处是哪里呢?我听五爷爷说,您本是那补天彩石的一缕精魂,而我又是您的一缕精魂,对吧?那么到了我这里,补天石的精魂已经少之又少,已经不能算是天界之物了。您是因为一直有修炼,所以终究能得道成仙。我呢?我只是山间一块小小的石头,侥幸有了一点点的仙气罢了。我从没有修炼过,也不知道如何修炼,即使有您在前面带领,恐怕我最终也成不了气。与其让我在一群仙人中终日无所事事,郁郁不乐,不如让我在人间凭自己的能力安稳渡日。或许,等我寿数到了的时候,我们还可在另一个世界相守。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不愧是我的儿子,脾气跟我一样的固执。”南星子看着站在自己前面一本正经跟自己商量的石当归,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茵娘把他教导得很好,他很善良很正直,有样貌有文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如他所说,他的确是想把他带在自己身边,亲自引领他走上修道的旅途。但也正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体内仙骨中所带的仙气,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开辟,使其在这世间的浊气中被污染消耗得所剩无几。除非有奇迹或是有同类大神的相助,否则他真的穷其一生也就只是比普通人多活些时日罢了。他留在自己身边,除了能让自己放心以外,或许对他来说真得没有相像中的好。若再因此使得他郁郁寡欢,那他会更加愧疚和心痛了。可如果就这么放他在人间,他又不免担心。 旋即,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会,觉得应该可行。于是拉起石当归的手,走到了白书身边。“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见谅。” “得,我就知道你这哨子不好拿。”白书一把按住南星子的手,“只是我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此地,而他也不可能随我去地府。” “我记得炎云那里有件东西,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有带在身上。”怎么可能让当归跟着白书到处跑呢,别说他身体受不了,就算能受得了他也不舍得。“能否借我用用,待石头回归后立刻还你。” “你这家伙,可真是不厚道,老炎总共就给了我这么一件好东西,你就想着盘剥了去。”白书假装伤心地白了他一眼,瞅了瞅懵在那里的五味子师徒,朝皱着眉头的明南微微点了点头道:“也罢,送人送到地送佛送到西,看在这竹哨的面上就借你用用罢。” 明南按白书的意思,把寻踪镜从魂海中取出,双手递到了南星子面前。 南星子双手接过,向白书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一道光点闪过将那镜子直接化做一蓬星点送进了石当归的丹田。“当归我儿,这寻踪镜上附上了为父的两成法力,不管你在哪里遇到危险,为父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并及时赶来。” “父亲大可不必如此,我工作生活皆在这里又不远去,哪用得着这么紧张。”石当归有些欠意地看着白书:“再说,人间能有几人比得上我的身手。” “虽然你因身具仙骨凡人伤不到你,但你知道虎无伤人心,人有屠虎意啊。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修习邪术的恶道人的,若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