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光还没有亮。
明长宴猛地睁开双眼。
他被困在怀瑜的怀中,左右动弹不得。
明长宴微微动了一下小指头, 只觉得除了下身微妙的有些酸胀以外,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看来, 他晕过去之前,怀瑜已然给他做了清理。
跟第一次一样。
明长宴如果还能动的话,他一定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必须是全部捂住, 他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最好。
如果说头一次在床上晕了过去, 说是因为没经验, 倒也能说得过去。但是第二次又晕过去,这就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 晕过去也太丢人了。明少侠在心中哀呼连天, 暗道:一会儿一定要找机会暗示一下, 本人是睡过去的, 绝非晕过去。
他一边想, 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
怀瑜抱得很紧, 他挪动的时候,还要注意着不把对方吵醒。
昨晚上胡天胡地的乱搞, 衣服被拽得到处都是, 明长宴身上就只有一件怀瑜的寝衣, 对他而言还有些偏大, 松松垮垮的套着。床帘没有拉起来, 明长宴的目光落在怀瑜的腰间, 停留了一会儿, 脸色蓦然涨红。很快,他错开眼,又看向自己最想要看的地方——房间的窗户。
明少侠看了几眼,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想去把窗户打开。
这件事非常重要,重要到昨晚上被折腾的晕过去,就在晕过去之前,明长宴还想着要开窗。
原因无他,昨夜不知为何,木图没来,李闵君必然是留宿白鹭书院。他就算是不住在白鹭书院,从元和坊过来,都敢一脚踹开门进来把明长宴从被窝中揪出来。若是住在白鹭书院,那还得了,岂不是要来得更早?
他一个人睡着也就罢了,今天还有怀瑜在。昨日李闵君是下午来的,明长宴不得不推断他今日是不是上午就来,或者更早,晨起就来。
李闵君此人和他一向是不拘小节,若是跟昨天一样突然踢门而入,看见屋子里这个情形,他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屋内除了衣物凌乱一些之外,一夜没有开窗,除了怀瑜身上那股浓烈的暗香之外,隐隐还夹杂着情.事后的餍足气息,但凡是个人进来,都不难猜出,此地昨晚发生过什么。
明长宴越想越怕,仿佛下一秒李闵君就要破门而入一般,只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先开窗,后锁门。
他付出行动,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捏了把衣服,将胸口处合拢。
刚刚爬起,往外爬了没两步,腰上突然一紧,明长宴脑子一懵,整个人就被狠狠地往下拽去。
他跌在怀瑜身上,热度顿时拔高了不少。
明长宴陡然一惊,干笑道:“怀瑜,你醒了?”
想了想,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怀瑜刚醒的时候,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这一点,还是明长宴自己摸索出来的。以前十分严重,现在也十分严重,只是他对明长宴的耐心永远比其他人多,因而面对他的时候,怀瑜的起床气通常是不说话加生闷气。
明长宴问完之后,果然得不到回答。
他便心知,怀瑜肯定又生气了。
明长宴在他身上趴了好一会儿,对方除了拽他那一下有动静之外,其余的动静都没了。渐渐地,胸口呼吸起伏也缓缓地平静下来,明长宴听着他的心跳,眉头一挑,暗道:这是又睡着了?
转念一想,又说,难道是怀瑜本来生着气,但是太困了,气着气着又气鼓鼓的睡过去了?
心里一跳,明长宴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这也太可爱了!
怀瑜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抱得更加舒适一些。如此一来,明长宴想起来,难度又比刚才更高了一些。
沉寂了一炷香之后,明长宴又蠢蠢欲动起来。
刚动两下,头顶上,就传来了怀瑜的声音。
他刚醒,声音还带着睡醒的暗哑,嘟嘟哝哝,听上去又像埋怨又像撒娇。
“你干什么?”
明长宴被这个声音撩得浑身发麻,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起床。”
怀瑜微微睁眼瞥了眼外面,睫毛打下的阴影看得明长宴的心跳又漏了几拍。
“天还没亮,你起床干什么?”
沉默片刻,明长宴心虚地转了转手里缠绕着的怀瑜的发尾,道:“我……练剑。”
漏洞百出。
他不好意思说,因为担心李闵君万一突然进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自己可能会再也没脸见人,所以要起床先把门给锁了,免得对方推门而入。同时还要开个窗,通个风,让屋子里的暗香没有这么馥郁。
怀瑜一听就知道他扯谎。
不过他现在过了起床气那一阵之后,心情很好,一点也不想计较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