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定明白吕万勋不会反对自己,但正因为这样,他反正更要详细地解释清楚。
这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底。
像对侯定波说的时候,张文定就只说要怎么做,不想和他多做解释。
当然了,如果侯定波的态度能够端正一些,表现能够沉稳一些,那张文定也不介意对他多解释解释了。
想了想,张文定慢慢地说道:“我们是县城,而且是个穷县城,不是大城市,说得难听点,连沿海发达地区一个村可能都比不了。”
这个话很难听,但却是事实,吕万勋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我知道,我去过南鹏,他们那儿一个村,比我们县城确实强得多。”
“嗯。”张文定点点头,继续道,“像我们这样的县城,说实话,如果没有上面的棚改项目,没有这个专项的贷款可以争取,光靠房地产企业自觉的开发,估计三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完成棚改工作。他们有钱搞开发,更愿意去别的地方,而不是我们燃翼这样的县城。你说对不对?”
“嗯。”吕万勋点点头。
这个话也是事实。
那些房地产商,如果不是在大地方拿不到地,或者说在大地方的关系不好打通,吃饱了撑的跑到燃翼这种小县城来搞开发?
当然了,如果燃翼这边的优惠政策很好,他们也是愿意过来搞开发的。
无利不起早嘛。
“现在住在燃翼的人,就燃翼本地的人,自己在县城里有房子的,自己建的房子,布局基本上都没有商品房合理,住起来也没有商品房好住。”张文定很平静地说道,“只要给他们的补偿,能够让他们买得起同等面积的房子,并且还能够装修,大部分人,都会愿意的。更何况,我们给出来的补偿额头,都是能够让他们在买起得同样面只的新房子外加新装修的基础上,还让他们有一部分剩余的钱,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吕万勋点了点头,又道:“总会有几个钉子户的。”
“钉子户是不可避免的,这个先不用管。”张文定道,“我们现在只讨论普遍性,就这个事情来讲,大部分的人,还是想着自己家能够纳入拆迁补偿的范围之内的,这是人的本性。人都有一种喜新厌旧的的心理。而在燃翼县呢,第一批棚改的项目和第二批棚改的项目,也许中间会隔一两年,甚至是三四年呢?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愿意等第二批了,都会想着要争第一批。”
话说到这个程度,吕万勋也明白了。
是的,如果第一批和第二批只相隔了几个月,那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第一批参与棚改。可如果第二批在一年以后,甚至是几年以后,或者是十年以后,那几乎大家都会争先恐后的争第一批的名单了。
没办法,就燃翼这个穷地方,如果说只搞了第一批棚改,以后就不搞了,那都会有人相信的——毕竟没钱啊!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张文定要搞的这个群众参与的方式,似乎还真有几分可行性呢。
只不过,这样做虽然有可能降低一些征拆成本,但对于相关的工作人员的工作量,就会增许多了,而且对于整个领导小组来讲,未知数也多了许多。这样的话,会让一直以后都习惯于稳定和按计划行事的工作人员们,非常不习惯。
没人会喜欢变数啊!
特别是侯定波,对这样的方式,估计会特别反感,也不知道张文定和侯定波就这个问题沟通过了没有。
想到这里,吕万勋就点头道:“我明白了。是我的思路太僵化了,一直以为让群众参与进来,会让他们早早地把补偿价要高一些,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一个竞争。班长,还是你想得周到,站得高看得远。”
“这其实也是我们工作的时候容易忽略的一点。”张文定摆摆手,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一个管理者的角色,想着的是对管理怎么简单有效,就怎么来。但换个思路,我们如果是经营者呢?这就要讲究一个节约成本了!我们如果是服务者呢?这就不会处处只想着自己的工作要简单,而是要不怕工作繁重,只要把服务做好……”
嘴里主着这个话,张文定心里其实也有些郁闷。
说起来,从管理者转变为经营者,虽然有些困难,有些不适应,但也算是有利可图,还是能够转变的。可要转变为服务者,这中间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对于县里各行局的负责人,以及各行局的工作人员的衙门作风,张文定不需要亲眼看着,都能够想象得到。
他毕竟是从基层做起的,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很多事情,一叶知秋啊!
不过,现在有了网络监督,相信还是能够一步一步往前进的。而且,他把钟华华放到领导小组里去,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钟华华去搞宣传,他同样也要让钟华华去搞舆论监督!
有钟华华这样的人不用,那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吕万勋在张文定说完之后,又表了一番态,然后才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张文定揉了揉眉心,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