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厅提的要求,确实很恶心人的,张文定沉声问道:“水利厅,是谁管这个事的?” 吕万勋苦笑道:“我先联系的是河道湖泊中心,他们说不清楚这个事情,让我问问水资源处,水资源处也说不清楚,让我问水土保持处……最后这事儿,我问到了他们办公室!办公室倒是承认了,说他们厅里有这么个意向,但具体的方案呢,到时候会和通知我们的,叫我们不要急,但心里要有个数!” 听到这个话,饶是张文定最近养气功夫了得,也不禁怒火中烧。 水利厅这也太霸道了吧? 你只是个职能部门,不是望柏市委市政府!你不能对县里这么干吧? 跟水土河道相关的职能处室,都不知道这个事儿,话却从厅办公室传出来,真当我县里好欺负? “那他们在电站的人呢?”张文定想了想,道,“和相关的负责人见着面了吗?” “电站这边,水利厅就来了个副处长。”吕万勋说起这个就恼火,“不管问他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比泥鳅还滑。他们厅里呢,我连个副厅长都没见着,估计他们是铁了心了,没啥沟通的必要了。” 话说到这儿,吕万勋就放低了语气,道:“班长,这个工作我没有做到位,让你失望了。” “不关你的事。”张文定叹息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闹吧。你先回来吧,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把咱们县里正常的工作耽搁了,最近县里会非常忙。” 吕万勋道:“那水利厅这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文定冷哼一声,“先静观奇变,到时候再说。这里是燃翼县!” 吕万勋明白了,张文定这是表态了,在燃翼县里,还是要县委县政府才能作主的,水利厅你真要乱来,那林业厅就是前车之鉴。 有了张文定这个话,吕万勋就不怕了:“行,那我赶紧回来。” …… 吕万勋这边没有任何进展,张文定就不再多想了。 反正水利厅如果要来硬的,那他也不怕,到时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张某人的厉害吧! 抬手给赵世豪打了个电话:“姐,咱们县里高速公路的事儿……” “很快了。”赵世豪这一次很痛快地说道,“正说要给你打电话呢,省政府呢,对于全省交通网络有了更高的要求,所以厅里和局里对于几条高速公路的建设,都调整了计划。望燃高速就是其中之一,可能尽快就会启动,你到市里多跑跑,这方面,光我们局里出力,也不合适。” 张文定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提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尽快是多快?”张文定感觉到这事儿真是让人心急。 想致富,先修路啊! “总不能现在给你说了,明天就动工吧?”赵世豪笑道,“最迟今年之内会启动,你们县里其实都可以准备相关的征拆工作了。” 准备相关的征拆工作,并不是正式启动征拆工作。 这二者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张文定听到这个,心潮涌动,但也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征拆工作的压力,就不可能小。 无论是市里还是县里,无论是城区、乡镇,还是农村,总是会有几个人不满意补偿的,这方面的工作,很是消耗时间。 赵世豪提前透个消息,县里确实就有了更多的准备时间。要不然的话,真要工程正式启动之后,相关的征拆工作迟迟进展不利,那对于修路的工期,也是有着很大的拖延的。 还有一个,就是修路的时候,市里和县里的话语权的问题,现在也可以入手了。 虽然到时候望燃高速的工程,省高管局会成立望燃高速公路有限公司,然后指派一名正处级的干部过来公司任总经理,但实际工程上,市里和县里也是有着很重的话语权的——厅里只管建设,市里和县里要搞方方面面的协调呢。 所以,到时候望燃高速这个工程,在分段承包这个面,市里拿下几个工程段,县里拿下几个工程,高管局拿几个工程段,这都要沟通,要协调。 高管局代表着交通厅的意思,掌握着主动权,市里语话权也很重,那县里就要提前争取,到时候才能够分到一些利益,要不然就只能喝点汤了。 这个事情,需要提前就做好准备。 若是县里没捞着点利益,那到时候,估计县里内部又会有好大的矛盾了。 县里有了利益,在工程,肯定也还是要考虑到赵世豪的那个公司的。 一瞬间,张文定就想到了许多,顺着赵世豪的话道:“确实要提前做好准备了,我过几天就来白漳,到时候面谈。” “嗯嗯,这是今年刚出来的消息。”赵世豪道,“局里和厅里都很少有人知道。另外,交通部还有个贫困县交通方面的补贴,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去跑一跑。” “我们县是穷县,但贫困县的帽子,早就摘掉了。”张文定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郁闷。 赵世豪就很奇怪了:“这么一顶金帽子,你们是怎么弄丢的?” “在吴忠诚当一把手之前,帽子就弄丢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张文定说起这个,就肝疼。 贫困县真的顶金帽子,只要弄到这顶帽子,不管县里发展没发展起来,县里都不把帽子丢了。因为,这帽子就代表着每年上面都会有相应的拨款下来,而且数额不小。 对于没发展起来的县,这拨款是雪中送炭,对于发展起来了的,那就是锦上添花。 可不管哪一种,都是钱! 然而,燃翼县里没发展起来,却把贫困县的帽子给弄丢了,这个郁闷就没处说了。 所以,现在燃翼是个穷县,却不是贫困县,心里的苦,只有自己吞。 “这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