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意没有住在市委几个宿舍院中,而是住在爱人单位的集资房里,母亲大人自然也跟他一块儿住。 由于有熟人带路介绍,邓母虽然对张文定那么年轻就身怀绝技不怎么相信,可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所谓精神,并且今天变了天,她虽然吃了药,可腿还是痛得受不了,就还是让张文定试了一试。 这一试便是十多分钟,等张文定满头大汗地歇手时,邓母腿上的痛感神奇般地消失了,原本由保姆扶着都没法站起来的人居然能够如平时一般很轻松地自由行走了。 这令带张文定来的人都目瞪口呆,而邓母也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激动得泪光闪闪,抓着张文定的手就不肯松开:“张医生,谢谢你啊,我这个病别的医生都讲治不好了的,你真是神医啊,一下子就治好了……” 张文定今天到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邓母拉家常,微笑着道:“阿姨您过奖了,我不是医生,就是恰好会治这个,而且您这个病也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还得再持续治疗,最少还需要三次运功,三天一次。并且要吃中药,我现在给您写个方子,您按方子抓药,按时煎服。阿姨啊,您不用担心,只要配合我治疗,你这个病最少十天,最多一个月就会治好,问题不大。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有什么情况,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邓母激动得除了说谢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别的好了。 等张文定擦干净汗写好方子,邓母这才心情平复了一些,问张文定要多少钱的时候,张文定摆了摆手道:“阿姨,钱您就别提了,我不是医生,我跟邓科长是同事。前几天邓科长说到您的病,我们约好了今天过来的,我要是收了您的钱,这以后在单位上都不好意思和邓科长见面了。您看,药都是您自己去抓,我又没费钱……” 邓母又客气了几声,可张文定坚持不要钱,也不留在这儿吃饭,借口单位还有工作要做出门而去。 等到张文定一离开,邓母就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在电话里说自己遇到了位神医,手到病除,并告诉儿子这个神医是个小伙子,还跟他是同事。 邓如意惊讶不已,问了那同事的姓名,邓母说是姓张,很年轻,名字不知道,只留了个电话号码。 肯定是张文定! 邓如意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可是他还不能把心里的怒火在电话里表现出来,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他在挂断电话后恨不得马上拔掉针头去找张文定。然而他没那么做,在一个人生了会儿闷气之后,他就开始考虑起来,张文定这么一搞,他应该如何应对。 邓如意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张文定这时候去治好他母亲的病,目的就是要和他握手言和。可是他不甘心啊,医院检查没什么问题,他却坚持要住院,这才有足够的理由借这个机会把张文定整下去,然而现在张文定来了这么一手,他如果还要跟张文定过不去,那母亲的病怎么办? 正如徐莹所言,邓如意是个大孝子,在他的世界里,母亲大过一切,如果逼到死处,为了母亲,他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更不要说一个官位了。 母亲每一次腿痛,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想尽了一切办法,找了无数的医生,却谁也拿这个病没有办法。 现在听到母亲对张文定的称赞,他虽然将信将疑,可毕竟看到了一线希望。 如果真的能够将母亲的病治好,他就忍下这一口气放过张文定这一回,拼着挨池副部长一顿臭骂主动和张文定和解也没多大问题。 不过,他却又怕,怕张文定这是下的一个套玩的个什么手段。万一到时候自己没能搞下张文定同时还得罪了池副部长并且母亲的病也没治好,那后悔可就晚了,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会让人耻笑不说,以后的路只怕也不怎么好走了。 到中午的时候,邓如意还没确定要怎么做,张文定却来医院看他了。来的不止是张文定一个人,整个干部一科的人都过来了。 说实话,邓如意是真没料到张文定会到医院来看他,并且还和科室里所有人一起。他就相当奇怪了,这小子就不怕自己当众扫他面子吗? 官场中人,可都是极爱面子的啊。 张文定也爱面子,不过他对面子的理解没有那么固执。 因为自己年轻,所以有时候做事就占很多便宜。 比如说现在,反正自己已经先落了邓如意的面子,再当着众人的面主动道个歉,压根就不会显得没面子,别人相反还会说自己谦虚,说自己尊重领导尊重老同志——邓如意年纪不大,可相对于张文定来说,也确实算是老同志了。 “邓科长,怎么样?好些了吧?”一见面,张文定就热情地上前,一脸关切地问候道,不等邓如意说话,他又赶紧诚恳地道歉,“邓科长,我要给您道歉,都是我太冲动了,您的医药费我会负责,我,我真的很后悔,请您批评我。” 邓如意料到了张文定过来是想和解的,可他没料到张文定居然会这么光棍,姿态放得这么低,刚见面就是这么一通话。 我操,张文定你他妈的也太没脸没皮了,真不是东西! 对于这个新来的副科长,邓如意一直都是有着敌意的,要不然的话二人现在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只是,张文定把姿态放得这么低,邓如意纵然心里有万般不满,憋着再多的怒火,他也不好当着章向东等人的面大发雷霆了。 对下属大发雷霆一通臭骂确实可以显示领导的权威,但是,那样的权威会让人笑话,真正有内涵的领导,能够不怒而威。 面对张文定这个刺头,邓如意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