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点点头,“可急死我们了。”
张良晨于是远远地望着周筝筝,并不让人去通报周筝筝。
周筝筝坐多久,张良晨也坐多久,周筝筝走了,张良晨才离开。
就那么一次,两次,终于有一天,周筝筝说:“张大将军,你不必躲着了,出来吧。”
张良晨这才走出来。
“你躲了我几日,我都知道。可有什么事情吗?”周筝筝一双明眸直直看向张良晨,张良晨心跳加快。
“我只是明白,说再多安慰的话,不如陪伴。可我自知没有资格陪伴姑娘,只有默默相伴。”张良晨深情款款。
“你有心了。不过,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周筝筝起身,信心十足,“因为我知道,超哥哥是不会就这样死的,我要过的好好的,等超哥哥回来。”
回来,下聘,迎娶她。
张良晨叹了口气,“周大姑娘这么想能够开心一点,也是好的。”人人都说周筝筝会憋疯,张良晨过去不信,如今却也不得不信了。
怪不得周筝筝如此安静,原来她还是没有接受林仲超已经死去的事实。
大茗朝。
“安王,这是准备给大茗朝进贡的清单,请过目。”一个贴身的太监双手把一本奏折递上。
只是林暗夜并没有心思看,随手挥了挥说:“你们看着办就好。”
林暗夜还是没能马上从耶律纳兰的死中走出来,更何况,连林仲超也死了。
仿佛一夜之间,世界上只剩下林暗夜一个人了,异常的孤独。
虽然坐在安王的位置上,管理着北狄大大小小的事务,但林暗夜却丝毫没有快感,如果可以,林暗夜宁肯选择当时和耶律纳兰在乡村时候的生活。
打打渔,看看夕阳,吃着耶律纳兰亲手烧的菜,那时候的林暗夜,是笑的最多最轻松的。
“安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张碧华的声音,把沉浸在过往思绪中的林暗夜拉回了现实。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点点碎星闪烁,显得很是宁静。
秋的夜晚,凉意十足,怕林暗夜受寒,张碧华还带了一条毯子过来。
只是没有得到林暗夜的同意,张碧华也是不敢随便就给林暗夜盖上。
张碧华站在林暗夜的身边,准备随时给林暗夜服务,只是林暗夜似乎没听见似得,依旧一动不动,像一只沉睡的草原猎豹,丝毫没有雄风。
这不是张碧华认识的林暗夜,只是如今的林暗夜,让张碧华更加有了照顾的冲动。
也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张碧华就是不忍心看见林暗夜这么颓废着,哪怕林暗夜站起来凶自己几句,张碧华都会觉得舒服一些。
林暗夜没有动,思绪又回到了和耶律纳兰的一点一滴里去了。
而张碧华也就一直陪在一旁,也什么事情都没做,静静的守着。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一丝困意袭来,夹杂着秋日晨曦的寒意,张碧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回去休息。”林暗夜终于对张碧华说话了。
张碧华顿时兴奋的脸都有点红了,“我不困,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
在林暗夜眼前,张碧华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明能干,活脱脱的一个烧饭洗地的仆人模样。
这一切,林暗夜也是看在眼里。只是这丝毫没有让林暗夜有什么感动。
秋越来越深,满地铺满了金黄的落叶。
每年,北狄都会有好多人因为寒冬而冻死,因此,林暗夜就发告示,让所有百姓都开始囤积木柴过冬,没有能力的,由县令帮扶。而且还下了死命令,一旦有百姓冻死,那县令也就不要当了。
公示一出,县令们虽然牢骚不断,但又不得不照做。
这就是林暗夜的行事风格,也是张碧华熟悉的林暗夜。
“安王,先休息下,喝口枸杞茶吧。”张碧华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林暗夜端起茶盏,很自然的喝了一大口。
林暗夜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吃张碧华做的东西,只是觉得张碧华做的东西都特别符合自己的胃口,虽然很普通,但却藏着一股很独特的温暖。
渐渐的,林暗夜似乎找到了和耶律纳兰一样,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人了,而这个人,也同时把林暗夜那颗不羁的心,也一点点的拉住了。
张碧华照旧没有说太多话,她知道,如果有需要,林暗夜会主动开口的,否则,就竟然少说话,这才会让林暗夜觉得舒服。
二人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相处着,张碧华觉得二人这样的距离最是舒服。
寒风瑟瑟,北狄的深秋已是冬日的萧瑟,池塘里的水,已是彻骨寒。
林暗夜习惯性的在书房里看奏折,打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而屋内一角的铜炉里,已经点上了火红的炭。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张碧华披着一件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