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国公夫人召见周筝筝和周云萝耳房说话。 “明日,殿下们基本上都会过来了。贵妃娘娘提议在寺里举办赏花会,也给我发了帖子。南平国公府的永安县主也会过来。只是,我们这次来大相国寺,本是为祈福和祭奠老国公爷,这赏花会本不想去的。终归推脱不过贵妃娘娘盛情难却,不去不行。你们且都准备一番,不可失了我们吴国公府的礼节。”老国公夫人对两个孙女各扫视了一眼,吩咐道。 周云萝喜不自禁地说:“祖母请放心,云萝必不辜负您的殷切教诲。” 老国公夫人听了,脸色不变。 周筝筝目光低垂,深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祖母,阿筝想知道,贵妃娘娘这次是只请了我们吴国公府,是与不是?” 老国公夫人点点头,“这次也是凑巧,咱们来大相国寺的时间和皇家贵胄给对上了。贵妃娘娘也不想搅了寺里的清静,故而是只请了我们。那个永安县主,还是孙氏邀请来的。” 周筝筝说:“祖父有遗训,不可助力参与皇子间的夺嗣,况且我们吴国公府根本不需要结交任何一个皇子皇孙,这样的赏花会,若是我们几个都去了,怕是会落人口实,毕竟,我们此行为的是祭奠祖父和祈福,哪里能都去图赏花会的热闹?不若,我和三婶娘留下来,二妹妹和永安县主是手帕交,可是非去不可的。” 老国公夫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女孩能想到这一层上。 吴国公府手握部分兵权,名声在外,的确是不需要巴结什么皇子皇孙,反倒是要巴结吴国公府的排成了队。老国公夫人谨守老国公爷的遗言,对皇子皇孙都止于礼节,并不深交。可这些,她是从来不曾对谁提过。 想来,是林莜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教会周筝筝说的吧!老国公夫人赞赏地看着周筝筝,林莜果然是教女有方,比起孙氏只会挑唆周云萝多巴结外人,林莜这次在老国公夫人心中,倒是第一次占了上风。 周云萝看老国公夫人对周筝筝很满意,心里不悦,可一想到可以见到这么多皇子皇孙了,还能和贵妃娘娘再次见面,还是很欢喜的。 老国公夫人说:“阿筝是大房的嫡长女,留下来祈福也是应当的。至于云萝,就跟着我去吧。” “是,祖母。”周云萝恭敬地一福礼。 周筝筝回去后,拿了个花架精心绣花,风三娘走了过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周筝筝让青云给风三娘倒了茶,笑道:“三婶婶,这茶还是寺里的岩茶,特别好喝,您尝尝。” 风三娘叹了一口气,端起茶却不喝。 周筝筝说:“三婶婶有话只管说吧,我这里没有外人。” 意思就是服侍她的青云是可信的。 风三娘目光幽深,说:“阿筝,你素来对婶娘极好,婶娘若是今日不提醒你,这心里,老不踏实。若是说错了,你也别怪婶娘不会说话,婶娘只是希望你好。” 周筝筝点点头:“三婶婶是个正直人,更是阿筝的长辈,不管说什么,阿筝都不会有半句微词的。” 风三娘这才大了胆子说道:“听母亲说,你要留下来,不去参加赏花会?” 周筝筝从彩线绷子上,挑了青黛色的丝线,说:“是,阿筝素来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可是,你才是吴国公府的嫡长女啊。”风三娘着急了,“云萝只是二房的女儿,可她素来有取代你的意思,你怎可以在这么大的场合,相让于她?不知道的,还当她才是吴国公的嫡长女呢。” 风三娘敢把话挑明到这一层上,除了她的确是看周云萝很不舒服外,可见她对周筝筝是开始掏心掏肺了。若不然,随便告她一个挑拨的罪名,都可以让周家的人,不待见她。她除了四处结仇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周筝筝放下针线,握住了风三娘的手,表示感激,说:“是凤凰还是乌鸦,并不是看表面的。再说了,我对那些皇子皇孙,并无兴趣。若是二妹妹喜欢,我岂能和她抢了去?不过,多谢三婶婶的关心。我留下来,和三婶婶在一块,总是高兴的。” 风三娘见周筝筝小小年纪,说话很成熟的样子,心想她一定早有主意了,就点了点头。 “这岩茶,还真真是好喝呢。”风三娘说。 “青云,把岩茶都拿出来,给三婶婶。”周筝筝说,“这是祖母从住持那里拿的,三婶婶喜欢只管来取。明日我再去住持处拿点便是了。” 风三娘自然知道,这岩茶岂是让人随便拿的,周筝筝都送了她,那周筝筝就只能再去住持处买了。 怎么都不要,最后在周筝筝的坚持下,拿了两包罢了。 连夜地,周筝筝在赶制一条额帕。近日她从佛寺得了灵感,若是在额帕上绣上金丝莲花,必然会让老国公夫人深深喜欢。 父亲不在,母亲性格清冷,哪里能像二房夫妻那样得老国公夫人喜欢,她必须一个人和整个二房斗,拉住老国公夫人的心在大房身上,能拉多少算多少,一直等父亲回来。 赏花会安静地开始了。 这次由萧贵妃主持,皇子皇孙和吴国公府的周云萝,南平国公府的永安县主同席赏花。 虽说男女八岁不同席,可到底周云萝和永安县主都还小,还有老吴国公夫人带着一起,自然没人会说不合规矩。 只是赏花罢了,又不是选妃,萧贵妃可找了个好借口。 水仙提着书盒和周筝筝路过,远远地看到,沿着青石台阶的斜坡上,或红或粉的凤仙花交相争艳,原本朴素的一片绿,顿时活泼了许多。 几个调皮的小和尚,还贪玩的去摘了几朵凤仙花。 而贴着山坡长的木槿花就没这个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