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狂奔而去之时,旁边的高晟大惊之下, 拍马要赶, 却给锦衣卫等抢在了前头。
而地上的小全子跟小李子等人见马车去了,一个个惊心动魄, 小全子爬起来跳脚大叫:“仙长,仙长!”
话音未落, 一名给锦衣卫伤了的刺客踉跄跌了过来, 半身染血,面目狰狞。
小全子等众人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慌忙避让。
高晟见追之不及,何况自己武功稀松平常, 就算追上去只怕也没什么用。
正好看这刺客倒下,高晟忙跳起来, 扑上去揪住人,喝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刺杀和玉道长?”
那刺客冷笑看着他, 突然抬手。
原来他手中还握着刀柄, 虽然重伤,临死拼命一击, 雷霆万钧。
高晟虽发现了,要避让却来不及了, 正呆若木鸡,身后一把刀及时地掠了过来。
刀锋过处, 那刺客惨叫一声, 手臂从中给切断, 鲜血狂奔,把高晟的脸上身上溅了到处。
高晟给鲜血喷中这才醒悟,又看到这断臂残肢近在咫尺,吓得忙起身,双腿却已经软了,几乎跌倒在地上。
幸而身后那人抬手在他背上一扶,一个声音冷冷地:“高二爷。”
高晟看着地上的尸首,失魂落魄地回头,却对上一张容貌如好女的脸。
这来者身上穿着的,却是银白色的飞鱼服,整个人像是冬日里凝雪而开的一朵白梅,飒飒地带着肃杀气。
“你、你……”高晟给方才那一吓,神智有些不大稳,认了半晌才肃然道:“是江指挥使!”
江恒看他脸色惶然,脸上又沾着血,知道他是养尊处优的风流贵公子,不曾见过这种场面,便吩咐身边一人:“扶着高二爷。”
江恒看高晟这幅模样,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径直往前,踢了一脚地上的小全子:“人呢!”
小全子忙窜跳起来,又急忙往前抱住江恒的腿,仰头道:“江指挥使!快去救仙长!”
“人在哪里?”江恒按捺着要将他一脚踢开的冲动,冷冷地问。
小全子哭丧着脸,忙往前一指:“惊了马,往东北方向去了,锦衣卫追了过去!”
江恒这才将他踢开,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小全子在后面带着哭腔叫道:“江指挥使,一定要把仙长找回来呀!”
江恒打马而行,拐过街口,一路见地上有零零散散的伤者,都是躲闪不及给车蹭撞到的路人。
又有一名黑衣人的尸首横在路边上,顺天府的差人已经赶到现场,因隐约听说是宫内的车驾出事,锦衣卫拦杀刺客,故而也是分毫不敢怠慢,如临大敌地将尸首护住。
江恒扫了一眼,马不停蹄掠过。
背后顺天府的衙役们转头看着,一个个愕然说道:“镇抚司的江大人都亲自出动了,看样子的确是出了大事!”
江恒自然是十万火急。
今日薛翃回高府,他本就有不好的预感,而且皇帝又格外重视,所以特调了镇抚司的精锐。
本来他是想要亲自护送的,但……一来实在显得太过隆重。
可最主要的是——皇帝没有下令,若是他主动请命的话,以正嘉皇帝深沉多变的心性,指不定会猜忌到什么。
没想到这一避嫌,却真的出了事。
事发虽然只有一刻钟,但江恒知道,不到两刻钟的功夫,这件事就会长翅膀一样地飞到宫内去。
多年的伴驾生涯,让江恒几乎能猜到皇帝的反应。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皇帝盛怒之前,赶紧把人毫发无损地找回来。
***
江恒把缰绳勒住。
在他前方不远,是那辆“失踪”的宫车,马儿百无聊赖地抬着蹄子在地上敲来敲去。
一名锦衣卫上前道:“指挥使,我们一路追击刺客,发现马车停在这里,但是……”
江恒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旁边,却见里头一柄带血的到从车顶棚插落。
那锋利的刀刃上血淋淋的颜色晃了江恒的眼睛,让他的心跳也在瞬间停了停。
但江恒很快反应过来,重新凝眸仔细将车内打量了一遍,车中却并无任何血渍。
还好……车内没有血渍,证明这刀没有伤到她。
江恒回头,看着地上那具尸体。
一名手下道:“我们赶到之时,这人已经死了。”
江恒早也看出这人死的异样,闻言猛地转头:“不是你们杀的?”
锦衣卫摇头。
江恒的心嗵嗵地又跳快了些。
他环顾周围,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念头在瞬间从心头掠过——也许这一去,她不会再回来了。
举手在脸上揉了一把,江恒让自己镇定下来。
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江恒沉声道:“通知顺天府,把周围三坊的路都封住,凡有可疑人等一概拿下。再回去调人,把镇抚司能用的人都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