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一走进寿康宫就闻到了那浓浓的药草味。
此时寿康宫内,陈皇后正陪在慈宁皇太后床榻边,看着武玉兰在喂着慈宁皇太后服药。
嘉靖帝走进寿康宫时,宫中的女婢正要去通传,却被嘉靖帝拦下了。嘉靖帝刚走到慈宁皇太后的寝宫时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母后的声音,“这药太苦了,哀家还是少受这一份罪吧。”
“母后,皇上就快要回宫了,母后还是早一点康复起来,也省得皇上牵挂的好。”这是陈皇后的声音。此时嘉靖帝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没有看见陈皇后的身影,原来她在慈宁宫这里。
嘉靖帝不在皇宫里,现在慈宁皇太后又病了,她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回坤宁宫了,吃住都在慈宁宫这里,所以她也就不知道今日嘉靖帝已回宫。
“母后你怎么就病了。”嘉靖帝人还没有进到慈宁皇太后的寝宫声音就传了进来,随之传来的是嘉靖帝铿锵的脚步声。
慈宁皇太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脸上一下子就挤出了笑容,“皇儿回来了,快,快来让母后看看是否瘦了。”慈宁皇太后强忍着想坐直身子,她不想自己一副病态让嘉靖帝挂牵。
一旁的陈皇后被嘉靖帝的声音惊到了,那正准备扭头去看时,见慈宁皇太后艰难地想坐直身子,她忙上前去扶。
这时嘉靖帝大步上前,轻轻地拍一拍陈皇后的肩,“让朕来吧。”
嘉靖帝这般,陈皇后惊讶的站到一边;这时她才认真地打量起嘉靖帝来。瘦了,好象长高了一些。这就是现在的嘉靖帝给陈皇后的印象。
嘉靖帝扶着慈宁皇太后坐直身子,“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重?”
慈宁皇太后见嘉靖帝这般关心自己,便满足地对嘉靖帝一笑,“也许是离京城太久的原故,现在回到京城反而有些不适应气候的变化了。”慈宁皇太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本是出生在京城蒋府,在十几岁嫁给兴献王后才移居安陆,这一晃也就过了二十年了。
冬天的紫禁城内处处都烧着火炕,虽说外面寒冷但室内还是暖烘烘的,只是这因为生火炕的原因室内就特别的干燥。
嘉靖帝见母后如此的病态,他相信这决不是因不适气候的变化所引起。“太医院的太医怎样说?”嘉靖帝这时候才扭过头来看陈皇后,问的却是慈宁皇太后的病情。尽管是这样陈皇后心里也是万分地激动。
“回皇上,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来看过,只是这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还有加重的趋势。”陈皇后说这话时是一脸的担忧。与慈宁皇太后这相处的近两年的日子来,在她心里不仅仅在只是单纯的依靠,更多的是母女之间的那种情感的纠结。
病榻上的慈宁皇太后见陈皇后这样向皇儿介绍病情,她忙打断道:“皇儿,母后没事的,这药也在服,过几日就会好的。”说完这话后,慈宁皇太后还装忍着病痛对嘉靖帝强颜地露出了笑脸,只是那笑意在脸上扯动了一下皮肤就消逝了。
“皇儿,你这风尘仆仆地刚回来,也是一路的劳顿,还是先回乾清宫休息去吧。”慈宁皇太后把自己的手主动地从嘉靖帝的手中抽了出来,她又转过脸来对陈皇后说:“这数日来,你也是夜不假寐的陪伴哀家,现在皇儿回来了,你今夜也就回去陪皇儿吧。”
慈宁皇太后这一病也算是看出来了,皇宫中谁才是真对皇上好。现在慈宁皇太后这样说,也算是给嘉靖帝与陈皇后之间创造一个机会,好让他们之间走得更近一些。
慈宁皇太后刚说完这话,那尾随嘉靖帝而来的陈顺妃也正好走了进来,“陈皇后还是侍候着慈宁皇太后的好,这奴婢们那能有自己人尽心的;皇上那里侍候有妾身就可以了,也算是妹妹替皇后姐姐分忧了。”
慈宁皇太后自生病卧床以来,这张顺妃也只是五六天才来看一次,而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借口只是说闻不惯这药草的气味。
刚才听慈宁皇太后这样安排自己晚上的去处,陈皇后还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对慈宁皇太后说还是由她留下来陪伴,可一听张顺妃进门说出来的那话,心里就别提有多么的不舒服,但她却不好怎么接话来回敬张顺妃。
嘉靖帝也是没有想到刚进门的张顺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这二人都是想得到自己的恩宠,更何况这是自己回宫后的第一夜,这意义就非同小可了。虽说嘉靖帝出宫数月,但有王浣衣和刘美人二女随军,那嘉靖帝也是没有闲着的,对那床弟之事也不是那么的渴望,他正准备对慈宁皇太后说还是由陈皇后陪伴母后,这时张顺妃走近到嘉靖帝的身边,主动地贴在了嘉靖帝的身上。
这时慈宁皇太后的眉头皱了皱,“张顺妃,你也算是来看过哀家了,这药草味别又熏得你把哀家这里吐得一塌糊涂的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顺妃听慈宁皇太后这样说,她便对慈宁皇太后款款地施过一礼,“那妾身就告罪退下了。”张顺妃说完这话时并没有松开搂着嘉靖帝的胳膊,那意思是非常明白的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慈宁皇太后和陈皇后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