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自从生母兴国王太妃来到紫禁城后,他每日下朝后首先都是到储秀宫去看望她。现在的储秀宫除了一些太监和宫女外,就没有一个秀女或者妃子。在过一段时间,那从全国各府选秀上来的秀女都将云集在这里,接受层层甄选,最后胜出的也只是一人。
慈寿皇太后让朱厚熜的生母暂住在这,现在朱厚熜又是每天都往这里跑,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在能容忍的范围内,这储秀宫现在也就是一个空宫,所以慈寿皇太后也稍感放心。
这一日,朱厚熜象往日一样下朝后往储秀宫而来,在储秀宫的门前,朱厚熜远远地就见慈寿皇太后身边的宫娥王玉珍站在那里。
朱厚熜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为自己而来的。
朱厚熜在骨子里是很反感王玉珍的,她就是慈寿皇太后身边的一个传声筒。“你这是为阻朕而来的。”
“奴婢参见皇上。”王玉珍尽管见朱厚熜脸色不高兴,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向他行礼。这也就是王玉珍常跟在慈寿皇太后的身边才能有这种心态。
朱厚熜也不为王玉珍的这份谦卑所动,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形式上的,都是假的,“你在这,是否是皇太后又有事找朕?可是为今天早朝上之事?”
“确实是皇太后想见皇上,只是所为何事,奴婢不得而知。”王玉珍早已站在朱厚熜的对面低着头说。
朱厚熜不能确定王玉珍是否知道皇太后找自己所为何事,但这也不是他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只是知道了早有一点心理准备而已。
“你们先退下吧,朕看望过母亲后自会过去。”朱厚熜说完也不待王玉珍有所反应,就迈步走过了储秀宫。威武大将军白狗早早地迎了上来。
王玉珍也只能望着朱厚熜的背影发愣,她还得站在这储秀宫外等皇上出来。
兴国王太妃入住储秀宫后,她就在储秀宫就偏僻处选了一座小四合院住了下来。对于她来说每日能见到自己的这个皇儿,她也就满足了;尽管她在住在这里心里受着一种煎熬,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皇儿,她也就忍了。
服侍兴国王太妃的太监都是司礼太监孙彬的心腹之人,那自是对皇上忠心之人。朱厚熜刚入宫,能得到这么多太监的支持和拥戴,这也得益于杨廷和在独揽朝政时大张旗鼓地削弱了宦官们在朝廷外疆的势力,遭到了太监的怨恨。
慈寿皇太后身边的宫娥王玉珍阻在储秀宫门前,兴国王太妃早已得到了太监的报告,她现在见皇儿大步走进自己暂住的小院,便担心地问道:“那慈寿皇太后的宫娥不是来传皇儿了吗?”
“母亲不用担心,我见过母亲后再去也不迟。”朱厚熜还是不以为意地说。
“对,对,对。”白狗很是赞成朱厚熜的说法。
兴国王太妃听儿子和白狗都这样说,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怎能不提心吊胆,心想:儿子非太子出身,身边更无太子党之说,如此势单力薄,再象儿子这般随意而不谨慎言行,那可是要吃亏的。
“皇儿,你一人在这皇宫中,又是身居龙位,窥觑之人如过江之鲫,你又如此这般,怎叫母亲能放得下心。”兴国王太不妃说这话时,眼睛都有些润了。
朱厚熜见母亲这般,也是黯然神伤。
兴国王太妃见朱厚熜这样,又说道:“皇儿也不用过于焦虑,只要皇儿晦光养韬,善于借势,终有一天一定会独揽朝政,造福苍生,建不朽之霸业。”
“母亲教诲得是,皇儿现在利用礼部尚书袁宗皋招揽的一批文人挑起大礼仪之争,也就是借势之作。”朱厚熜在自己母亲的面前还是有点沾沾自喜地说。
兴国王太妃本想借机褒扬一番朱厚熜,但想想还是狠下心说道:“这些对皇儿四面楚歌的境况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朱厚熜听母亲这样说,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得意之色,庄重地说道:“但凭母亲教诲。”
“唉,”兴国王太妃长叹一声,“慈寿皇太后、杨廷和的阁老集团、再加上皇儿,现在在朝野是三足鼎立,只有三股势力势均力敌才可保平安,而现在在这三股势力中最弱的也就是皇儿了。”
“朕现在贵为皇帝,他们又能把朕怎样。”朱厚熜有些不服气地说。
“皇儿啊,人心险恶,这历朝历代罢免掉的皇帝又不是没有这些先例。”见朱厚熜这样,兴国王太妃更是担心了。
“那皇儿就敛其锋芒,让皇太后和杨廷和他们去斗,等皇儿势力强大再坐收渔人之利。”朱厚熜经母亲的提醒后,便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后说道。
“皇儿又错了,若真是这样且不说杨廷和的阁老集团会更加猖狂,势力发展得会更加迅猛;就是慈寿皇太后见皇儿不能为她所用,她也会下懿旨捏造罪名罢免皇儿的。”兴国王太妃更是担心。
“那皇儿该怎样做?”朱厚熜人虽聪慧,但毕竟年幼,所经世事太少,那经验自然是不可能与杨廷和这些老江湖相比,但他强于在自己坐在这皇位之上。
“皇儿要明白自己的敌人所想,杨廷和是希望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