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变成了“豆沙关”,那个能够把“豌豆”与“河沙”分开的“网状物”,就演变成了竹筛。
(还有一种说法:到了元代,朝廷派一个叫窦勺的将领来守关,于是他就用自己的名字取而代之,把关名改为窦勺关。由于“窦勺”与当地方言口音“豆沙”一词谐音,就沿用下来。)
高长明和一令伙计到豆沙关的这一整晚都没回来,段和誉也不便多说,人的七情六欲需要宣泄,这很合理。原本偌大的一间院子里突然冷冷清清的,众人眼中怪胎一般的父女二人,和周围静谧的一切融合得恰到好处。
哪知天刚亮,嘴上还带着微熏酒气的高长明回来时,居然领回来一个和素贞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女孩儿站在门口,文秀清丽,眸子清澈如水晶,颇有几分江南春色的隽永意味,美中不足的,是她那长期在风日里养着,黑黑的皮肤。
“长明,这什么意思?”段和誉直呼其名,显得有些怨怒,自己胡天海地就成了,这怎么还把人领回来了?
高长明瞧见对方喷火的眼神,心里早已凉了半截,他连忙改口道:“这一路上你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到没什么,只是素贞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个人长期混在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之间也不是那么回事,我这不给她找了个伴。”其实高长明是给段和誉找的伴,见对方不领情,这才转圜到素贞那里去了,这说出去也合情合理。
“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小翠......”
“我没问你。”段和誉其实从高长明进门的那一刻,已经瞧清楚了对方的心虚,现在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以后自作聪明,再敢干这种事,有你好受的。
“她是个哑巴。”
“吚吚呜呜啊啊...”小翠张开嘴巴,露出一口象牙般洁白的牙齿,只是舌头也不知被什么利器割去一截,她不时的朝段和誉点着头,满脸哀求之色,如果段和誉不要她,像她又要掉进什么深渊似的。
“留下吧,再有下次,小心你这脑袋。”高长明战战兢兢领着小翠离开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点羞愧之感,和自己连襟的这位国主,偏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高长明很想问问段和誉,对方用什么方法做到这看似不合理的合理的?
小翠没加入多久,不但段和誉对她刮目相看,就连原本那些用猥琐目光在她身上瞟来瞟去的粗汉们被她折服。
作为离开豆沙关的最后一顿饭,高长明体恤下面伙计,弄得比平时丰盛,鸡、鸭、鱼、羊等大肉一应俱全,旁边更是摆着一坛坛奇香的烈酒,光闻一口,便让人熏然欲醉。
酒过三巡,原本酒桌上吃得酒酣耳热的众人也许是对昨日的销魂滋味意犹未尽,居然用越来越热的眼神打量旁边如穿花蝴蝶般一直在帮他们倒酒的小翠。
“小翠,坐下来陪我们喝一杯酒。”
那人刚一说出口,便感觉浑身上下寒嗖嗖的,原来一旁的小翠正用死死的眼光盯着他,眼睛里有愤恨,有挑衅,有凉薄,有蔑视,更有一种瞧出心底真相后的嘲笑,就在对方心虚的时候,小翠脸上挤出一个迷人的酒窝,嫣然一笑,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时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伙计,过来。”坐另外一桌的高长明刚刚瞪了这一桌一眼,示意他们别太过分,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小翠再怎么说是这两位武师的人,今天支应给你们使使,你们已经长老大脸面了,这事闹僵,没你们好果子吃,刚刚被小翠盯得酒意消了三分的那人见机这才喊了一句。
店伴今天得了高长明不少赏钱,格外殷勤,连忙小跑过来,弯腰驼背,笑脸相迎的问道:“大爷,要酒?”
“你这里除了烧酒,有没有其它的酒?”
“大爷说的是甜酒?”
“到底有没有?别他妈废话。”
店伴走开时,心里嘀咕:吃甜酒?又不是小孩子,还问人吃甜酒,最后店伴回来时依然端来一碗醪糟甜酒,小翠也许是饿慌了,也许是早被桌上那只能看,不能下肚的香喷喷菜肉惹得大吞了两三斗涎水,猛然见到这么一碗里面还漂浮着如浮萍般发酵后的糯米甜酒推到自己面前时,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直接咕噜咕噜、唏哩呼噜吃了个碗底朝天,最后甚至伸出她那残缺的舌头将碗周嗣舔了个干干净净。
“你喝一碗,我也喝一碗,我们谁都不占谁便宜。”那人将一碗酽冽的烧酒抬过肩,刚要送到嘴边,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的酒碗用一股大力重新按回到了桌面。
“啊啊啊...”小翠依然用她招牌的嗓音向桌上好奇的人示意,只不过这次加上了手指,先是指指夹在她腋下的酒缸,接着指指她手上几乎光可鉴人的那只刚刚装过甜酒的大碗,周围的人一看便能明白,她也要喝烧酒。
“小翠,别逞强,你过来。”段素贞这一日的相处,早已和小翠混得熟稔,小翠除了那张不能说话的嘴巴,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机灵的小兽。当段素贞忍不住最后告诉小翠自己的女子身份时,对方装出一副故作吃惊的样子,最后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