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一如既往,同我等推心置腹,好教逝者瞑目,含笑地泉。”
伍金台面上一寒,侧目瞧瞧胥留留同闻人战,目睑一紧,抬眼直冲宋又谷冷道:“怎得?难得实证,便想着找一人胡乱栽赃,速结此案不成?”
“未曾想,那往金卫暗桩详呈此案的师兄,竟连在下同金台寺渊源亦讲得有板有眼、分毫不落。莫不是除了大师兄、二师兄,连我这小师弟也成了串通异教加害师父的疑犯之一?”伍金台冷笑一声,抱臂缓道:“钦山掌门头衔,于我不过倘来之物。未曾想,竟有人明里哀恳撺掇,暗里落石喷唾……”
伍金台一顿,定睛细瞧宋又谷,缓声再道:“若是钦山派除他之外一众师兄弟皆有份儿谋害师父,那倒好了。也省的他点灯熬蜡,为了争抢掌门之位愁白了头!”
院内三人闻声,心下皆惊。
胥留留双眉剔竖,面颊一侧,也不正眼瞧伍金台,一指宋又谷,轻道:“你既瞧出这位大人言辞破绽,我也不多藏掖。你方才言下所指,究竟何人?”
“何人口敞,便是何人。其既能往金卫暗桩传信,难不成你等尚不知其来历名姓?”
胥留留暗自吞口凉唾,稍一嘬腮,冷声再道:“此一时,多言那些,无甚意思。我且问你,当年,饶你下气低声,老方丈却拒不纳你入寺,不允你披剃出家,是也不是?”
“确有此事。”伍金台轻哼一声,深纳口气,缓声接应,“那日,方丈凭几口干粮、数碗薄粥活我性命,又为我同老母诵经解厄,但求消减宿业,灭除饥馑。那经文听来,端的是论肌洽肤,切骨入髓。”伍金台边道,边合掌正对方丈室,沉声诵一句“阿弥陀佛”,稍一抿唇,摇眉苦笑,“当时我只念着自己劳碌一世,也不过为了两匙汤粥,一霎时,便生了遁入空门修行避世之念。然则,老方丈言我尚难离断俗尘,便说我不当于那时那刻入空门归释道。我苦求无果,无计可施下,也只得悻悻而去。怎得,此段渊源,妨了何人?坏了何事?”
“依着你同这寺庙缘分,怎得自你入了钦山,却未见你时时走动,前来金台寺礼佛参拜、面奉弥陀?”胥留留轻嗤一声,接道:“你既推知寺内沙弥言辞中提及三年前旧事,亦当心知其并不知晓你离了佛寺便入钦山之事。”一言方落,胥留留抬掌一指内室,轻道:“那群僧人,皆在这处。当面对质,亦无不可。”
伍金台得闻此言,反是吃吃轻笑,隔了半晌,方冲胥留留抱拳应道:“这位小姐,这三年间,在下确是从未踏足金台寺内。只因当年方丈那句‘时日不对’,在下思虑三番,实不知何日方为正日,何时才是恰时,自然不敢冒失再来。况且,入得钦山,洒扫执侍,稍有闲时,便得往山脚照料寡母,分身乏术,来此一次又岂是小姐所想那般便宜?”
“在下又不心虚,自不会含混不认,哪还需得对质?也不知是否无意开罪了小姐,怎得总感你柳眉倒竖,嘴角下撇,端的是神威难犯,一字一句倒像把在下当犯人讯问?”
“三年不来,今日初至,你这前脚入了大雄殿,方丈后脚升了净佛国……”
宋又谷眉头一蹙,厉声冲胥留留一喝,登时止了其说话;后则往伍金台目前拱了拱手,轻声慰道:“伍兄实在多虑。你我堂堂须眉,也莫同她个姑娘家一般见识。她这人,便是如此,性子又臭又硬,见着谁都像逮着嫌犯一般龇牙咧嘴盘问一通。莫说你了,若你此时牵条狗一同现身,怕是其也得汪汪汪地犬吠半天,不消一日,保管将那狗的生辰八字、一窝弟兄几只、身上毫毛几簇都给你问个明明白白!”
胥留留一听,拂袖便往一旁,心里颠来倒去暗将宋又谷骂了几十个来回,抬眉一瞧身之所在,却又登时内讼,直怪自己于佛前失了分寸,又只得忙慌阖目,沉心静气专意诵念个百遍佛号。
伍金台也算不拘小节,抬掌冲宋又谷摆了摆手,放脚两步,亦假亦真调笑道:“若通其语,又晓其心,循循善诱,问得出实情便是本事!盼只盼诸位大人,莫要欲加其罪,严刑逼供才好。真若那般,怕是诸罪集结,往生投堕了畜生道,也得遭个一模一式的轮回报应;前世所施,今世必受,总归逃不出个天理循环去!”言罢,不待宋又谷接应,伍金台又再低眉,声若细蝇,“宋兄,在下此来,除了求个焰口法事,尚有它图。初见未言,乃是想着跟诸位齐往方丈跟前,一同询个前后,盼方丈大师赐个因果点拨,也省却些三番两次你问我答的功夫。然则,现下看来,此求已是无望。”
“喔?”宋又谷长眉一挑,立时应道:“可是同尊师那案子有关?”
伍金台目华一黯,徐徐颔首。
“想来金卫已然得报,师父逝后第二日晨,我等方知异教进犯。之后阴差阳错,大师兄又为千人所指,逃山无踪。在下一时间五内俱焚,一伤恩师辞世,二忧家母安危。无奈之下,便先独往山脚探看,求个心安。孰料得,那般凑巧,在下身至之时,正撞见两名异教中人藏匿石屋,欲对家母不利。”
宋又谷耳郭一抖,面上笑容亦是一颤,口内喃喃应道:“正是正是,宗主已将此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