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很久, 很多时候, 她甚至忽略了余己的长相。因为余己现在这幅容貌并不是之前的样子。
但是余己独有的眼神, 总是能够勾起她痴迷余己最初的那种心情。
余己走到钟二的身边, 将提着的灯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将手臂上搭着的披风披在了钟二的身上, 仔细为她系好了披风的带子。
钟二这才算是缓过神,将一直抬着的脚放下, 拢紧了披风。
“我没有见过你穿红衣, ”钟二说:“你穿红衣真好看。”
余己闻言笑了起来, 两人相对站着,站了一会儿, 余己见钟二不吭声,一直傻笑, 无奈开口道:“喜服穿上了,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钟二问道。
“不是说咱们偷偷成亲吗?那应该怎么……要拜天地吗, 还是要跨火盆, 好像要准备交杯酒…”
“交杯酒我准备了。”钟二说:“火盆就别跨了吧, 还得现生火。”
“拜天地的话, 没有宾客,没有高堂, 也没有唱礼的,咱俩要是干巴巴的拜三拜, ”钟二说着, 憋不住笑了:“那不像成亲, 有些像拜把子。”
“那怎么办?”余己说:“要不咱们明日再成亲?我叫府上准备一下。”
“等明日干嘛,咱们连喜服都穿上了,除了洞房,哪有脱的道理。”
钟二裹着披风还是有些冷,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咱们先将交杯酒喝了吧……”
于是两个人商量商量,又提着小灯笼回到屋子里,坐在桌边,郑重其事的倒了两杯酒,开始准备喝交杯酒。
小天使们对两人如此儿戏的态度十分无语,但是古代成婚的礼节繁杂,钟二并不懂得这些,余己即便是融合了乔庚的记忆,他一个常年边关打仗的,也不可能知道这种礼节。
东隅:你们有懂古代礼仪的吗。好歹意思意思让他们像那么回事儿啊。
寡人是大王:这个每个朝代都不一样,最重要的还是洞房喽。
咦:哎呀那些多麻烦,就喝了交杯酒,改成娘子夫君的称呼,就好了嘛。
Akashi:我倒是懂得一些,但是我懂的那些和这小说世界里明显对不上号,连他们穿的喜服规格都不对。
#0000FF:哎,我们不要操心了,你看他们两个不是劲儿劲儿的吗?
……
确实是,钟二和余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干了好几杯交杯酒。各种姿势都交过了。
进了屋子,又喝了酒,身上暖和了一些,钟二将一壶酒的最后两杯倒进杯子里。
和余己勾着手臂,将最后一杯喝了。
“咱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吉祥话?”钟二疑惑的挠头。
“吉祥话不应该是下人说的吗,”余己也挠头。“咱们应该说一些私密的话吧?”
“我跟你最私密的事都干过八百回了,还说什么私密的话……”
钟二和余己对视,两人都笑了。
“要不直接洞房吧,”余己说:“成亲最后的一道就是送入洞房,送入洞房之后,咱们就是夫妻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早就是夫妻了……”钟二说着,伸手抓住了余己的手,收敛起脸色,突然正经。
“你叫声娘子来听听。”钟二说。
“娘子。”余己回握住钟二的手。也是一脸的郑重其事。
“你叫声夫君来听听。”
“夫君~”钟二白转千回叫了一声。
余己听了直接拉着钟二的手朝床上扯,“来来,别扯别的了,洞房!”
“哎别闹,你回来还没吃饭,没洗漱呢——”钟二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不肯朝床上坐。
“不用吃了,我今日射到一只野鸡,在猎场里就已经烤了,肚子垫了底,先将礼成了再说。”
“哪有你这样的,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呢,我不干,今日是成婚呢,不拜堂的话,你要不陪我出去走走?”钟二用披风把自己裹成一个布卷。
“你刚刚在外头冷得直哆嗦,外面下雪了,天已经黑了,出去晃什么呀,再吓到值夜的侍卫。”
“我不冷了,好夫君,你就陪我出去走一走嘛,”钟二说着,走到桌边,提起了一直未灭的小红灯笼。
“走呀?”她朝门边走边招呼余己。
余己只得将刚解开的腰封又系上,也随手拽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跟着钟二走了出去。
外面的小北风这会儿已经停了,只是雪越下越大。
钟二想起了上一个世界里,和余己被迫分别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大雪纷飞。
她握紧了余己的手,舔掉了一片落在唇上的雪花。
好在余己一直在尝试各种蛊虫,又在她消失后,便果决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至于奇迹般的追随到了她的身边。
让她想起那段回忆,不再是撕心裂肺的难过,而是无比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