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陆唐眼睛都没睁, 下意识伸手环住孙悟空的腰，脸埋在他的小腹，伸展了个懒腰问道。
“正好到了，我们下去？”
“好。”
落地之后，眼前昏暗, 陆唐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他斜眼看孙悟空，这就是你说的刚到？什么时候筋斗云可以跟蜗牛赛跑了，这天都黑了。
孙悟空摸摸鼻子, 牵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就在前面了。”
“水？”陆唐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 水面镜子一般平滑，甚至还能清晰倒映出夜空中闪亮的群星，他震惊转脸, “哇, 好看！”
身边摇晃的芦苇，若隐若现的闪现着莹绿的萤火虫环绕着自己, 陆唐抬起一只手, 正好有一只也不知是迷路还是有意, 正好落在他的手指上, 一闪一闪的，微弱但漂亮。
陆唐甚至不敢动, 生怕惊扰了这弱小的生命, 他僵硬着转脸看向孙悟空, 还以为他是为了顾忌自己, 没想到还真是天黑才能看见的奇景。
孙悟空：“……”一直都是白天来，倒是没想到晚间更漂亮，他避开陆唐的视线，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这是意外之喜。”
陆唐：“？”
孙悟空视线微晃：“其实我想让你看的是，水下。”
陆唐从善如流改口道：“……哦，其实这个也就一般般，水下应该更好看！”说的很是自然，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孙悟空：“……”表情其实可以再自然点，眼神能立刻从那些萤火虫上移开吗？
陆唐率先一步走上前去，他随身携带着避水丹，在水里也能呼吸自如，刚走两步，被孙悟空一把拽住手腕，转身歪着脑袋疑惑：“怎么了？”
“小心脚下。”孙悟空顺势牵住他的手，“还是拉着吧。”
看一眼被皓白月光和水面反射的犹如白昼的前方，再看看脚下平滑的路面，真是大刀阔斧闭着眼睛走都不会摔倒，陆唐弯弯眼眉，紧跟在他的身侧，斜眼看他。
想牵手就直说嘛，我又不小气，还能拒绝不成。
再说——
我也想牵手呀。
陆唐偷笑，一不留神噗嗤出声，急忙闭住嘴。
孙悟空嘴角抽了抽，随后也弯了弯，将人拉的更紧了些，最后索性一把拽过来，揽住肩膀。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孙悟空唇角的弧度更甚几分。
从陆地慢慢走进水里的感觉很奇妙，明明可以自如呼吸，可举手投足间的凝滞感确确实实存在，若是竖起耳朵留心听的话，抬手或者迈脚时还能听到隐约的水波流动声。
“大圣。”
“嗯？”
耳边一片寂静，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自己和手里拉着的这个人。
陆唐歪着脑袋：“之前就很想问了，你给我的避水丹是不是假的？”
孙悟空：“……”一切璇旎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无语扶额，“怎么可能？”
陆唐靠在他的胳膊上：“可我一点没感觉到别人说的如履平地，怎么着都像是能在水中呼吸这个功能而已。”
小抱怨的语气让孙悟空情不自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长发在水中犹如水草一般，飘荡出柔顺美丽的水波纹，五指插进去便不舍得再出来。
很想按住好好亲一亲，被刚才陆唐那个恶狠狠的亲吻激发出来的凶性原本已经很好地压制了下去，可此刻却来势汹汹地加倍地反弹回来，甚至还有灭顶的趋势。
他指腹擦过陆唐的唇角，温热绵软的触感让那把火烧得更旺盛了些，就连冲撞在胸口的清凉的水流也被瞬间炙烤的滚烫，仿佛身处热锅中待人宰割的鱼一般。
孙悟空失笑出声：“那是因为你没有法术。”
陆唐：“……不一样吗？”丹药也要欺负他弱小？
“当然不一样。”孙悟空尽量用平白的语言解释道，“你能在水中视物，自由呼吸和行走，这是避水丹的作用，但到底水流的阻力要比上面大，这点不是丹药就能改变的，会法术的人也能感受到，不过这点阻碍对有法术的人来说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已。”
“哦。”陆唐淡淡答应道，总而言之，就是自己没用罢了，不过没用就没用，只要身边这个男人有用就是了。
而且，感觉有点像是体验游泳，但又不用担心被淹死，甚至是呛到，旱鸭子陆唐已经很是满足了，他甚至故意踢脚抬胳膊，感受着水流擦过身体时的波动，很舒服，还很好玩。
孙悟空单手罩住他的眼睛。
陆唐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怎么了？”
“害怕？”
“啊？”陆唐摇摇头，“有你在，怕什么？”
孙悟空笑：“前面就快到了，给你个惊喜。”
“嗯。”陆唐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缩在他的胳膊下，跟着他的步伐迈脚。
微长的睫毛搔着手心，即便掌心全是厚重的茧子，但正是这轻柔的力道直直搔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