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谭真看她有兴趣,打开柜门。
梁京京走近。
一架架墨冰色的小飞机整齐排列在架上,有的平放,有的被透明底座高高托起,作出冲天状。
这些飞机模型色泽均匀,纹理精美,乌溜溜的黑眼珠慢慢扫过,梁京京发现每架都不太一样。
它们和前几天在机场里的那些飞机有很大区别。
哪里不一样呢,这些飞机看着更复杂、更精密,模型虽小,上面的零部件却极多,精致到能透过水泡型的透明舱盖看见里面的驾驶舱。
像玩具,又不像玩具。
梁京京认真地一排排看过去,听见一道微低的男声震在耳边:“看得懂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的,耳朵麻了一瞬,梁京京直起身,“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小玩具。”
淡淡香水味在鼻尖一滑而过,谭真也直起身,无所谓地笑笑,跟她走出去。
两人走回客厅,梁京京说,“他人呢,今天这课还上不上?”
“路上了,你先坐会儿。”
“还要等多久?”
“半小时左右。”
“半小时?”她又要暴躁了。
谭真打开冰箱,拿矿泉水给她,“天热,先喝点水。”
梁京京低头看看面前的手,“没热的?我不喝冰的。”
谭真用一种难伺候的眼神看看她,扭开矿泉水瓶自己喝一口,走去厨房。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开煤气的声音。
煤气阀开了关、关了开,打不起火来。谭真不常住这,搞不清状况。
“你这儿没烧水壶?”
梁京京走进来,站在他身后。
“没人喝热水。”
“你妈也不喝?”
“她基本不来。”
谭真微弯腰,颇认真地研究煤气灶。厨房里有些闷,热烘烘的,他的衬衫背后渐渐印出一小片汗渍。
梁京京的目光在他身上溜来溜去,看见有汗从他刺猬般的短发里滚出来。
他头发黑短,双肩宽阔,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背影很有男人味。她不得不承认,这人现在的身材确实不错,个子不算高,却因为笔直的身板显得挺高,一件普通的衬衫被他穿的既合体,又英武。
试着把手在打火时长按几秒再松开,灶台上的蓝色火焰总算稳住了。
他暗暗地“吁”一口气。
梁京京打量厨房。
这厨房也还挺大的,但台面上只有一个锅、几个碗,调味品就三罐。
“你家怎么什么都没有?”
“你想要有什么?”他反问。
“东西太少。”
“买不起。”
梁京京“嗤”一声,走回客厅。
她看看时间,向里面说,“3点多了,他到哪了?”
谭真看着火上的锅,没搭腔。
过了会儿,外面又传来声音,“你这电视能不能看?遥控在哪?”
里面人没声音,梁京京又问一遍:“遥控呢?”
“茶几上。”
谭真只烧了一点水,水很快就开。走出来时,梁京京正坐在沙发上调台,丝毫不认生。他把水杯放到她面前,她说了声“谢谢”,眼睛压根没从屏幕上移开。
谭真走到餐桌边坐下。
花花绿绿的屏幕跳来跳去,最终停在了一个无脑电视剧上。
沙发上,梁京京在背后垫上一只抱枕,两条雪白的腿蜷上去,还真的舒舒服服看起了电视。手上也不停,她像是在跟人发微信,嘴角动不动就提一下。
谭真越看越觉得不对味。
这是花高价请这人回来看电视了?还鞍前马后给她伺候着。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梁京京说:“他到底还来不来?”
她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
谭真说:“再等会儿。”
像是被耗光了脾气,梁京京看看他,又望向电视,忽然不焦躁了,反而有些感慨地叹气。
“其实,我就知道,今天这课肯定上不成。”
“为什么?”谭真点起支烟,一张俊脸隐在烟雾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对我意见太大,”梁京京说,“这个事很奇怪,我真没得罪过他,就在课上收了一次他的书,你说,换做是你,会因为老师收你书就砸老师手机吗?这不正常。”
谭真忽然笑了。
“换我也不一定吧,要看这老师正不正经。”
梁京京看不来他这个痞样,“你跟他到底什么亲戚?他叫你什么?”
“表哥吧。”
“表哥……吧?”梁京京半信半疑,“校领导说他爸是烈士,他平时都是跟妈妈过?”
谭真“嗯”了一声。
“他妈工作是不是很忙?”
“你怎么知道?”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