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试翼,风尘翕张,沙涡卷绕,鼓笳交响;灵蛇出洞,锋芒螺旋,云龙摺叠,江河跌宕。
磅礴长刀,炫奇软剑,一攻一守,你主我侧,师兄弟彼此间配合流畅、针对着徐辕连续十余次迅猛地斫砍跃腾,却一直止于那“浩浩乎冯虚御风不知其所止”的刀境外、及不了他身。
穿林走叶,云回风烈,转眼又过三十回合仍旧不相上下,鏖战的三个人满头大汗倒也颇觉尽兴,纥石烈桓端最先赞叹:“天骄的归空诀又进阶了。”
徐辕一如既往虚怀若谷:“二位都得空前参悟,未来实力不可限量。”他说得自然不假,虽然他能与他俩持衡,却也已无甚余力、刚巧接得下他两个而已。较之往昔战绩,很明显他师兄弟一日千里。
楚风月勉强追上前来:“跟敌人客气恭维什么!”悻忿之气全在神态,衬得脸蛋更加美艳。
“风月,你在跟谁说呀……”束乾坤忽然转头问,虽然他们最近一直和楚风月并肩作战,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素威风八面的她此刻会把战甲全脱、装束清纯如个民女,不仅是判若两人了,这压根是太阳打西边出!
她一愣,怎么也分不清楚自己在说谁是敌人呢。
趁着这片刻闲暇,徐辕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柳闻因和张汝楫是被刻意与他拆开,凶多吉少,不得不厉声喝斥:“把我的人交出来!”
不过,徐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帽军虽是故意拆开他和柳闻因,但负责封锁柳闻因的那位高手却迟迟没将那小丫头劫持,只不过才打飞了她和张汝楫的信弹而已。
这地方大约是一场性别颠倒的打斗:狂诗剑的主人解涛,展袖或敛袍全然诗情画意,反倒是寒星枪的主人柳闻因,转手或进步都是席卷金酋之势。
阶州之战解涛被魔态林阡重创而断臂,不得不换手使剑、内力也损失不少,虎落平阳;说来也正好是受了林阡的庇佑,柳闻因因为阶州之战喝了他的青龙白虎血而精力充沛,每每受伤都能比常人更快速地修复,因此武功正在人生中的最佳状态。
解涛没想到这般此消彼长过后,柳闻因居然能几次三番地和他平分秋色,甚而至于,他竟被那年方二八的小丫头超出……堪堪躲过她一枪追扫,惊奇之际见她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忽然就回想起若干年前金北擂台上挑战自己的容光焕发的楚风流……
这些年再如何自我压抑,脸再怎么白貌再怎么美,解涛骨子里还是个大老爷们儿,血气冲头、猛一运力、提剑反撩,蓦地将她连人带枪压了回去,再次擦肩而过时恰好一上一下,他见她脸上白里透红横生喜爱,情不自禁地对她隔袖抚颊、得逞之后狂气一笑心满意足:“我是得进步得快一些了,不能连小妻子都比不过啊。”
“……胡说什么!”柳闻因生起气来更增俊俏。
张汝楫听柳闻因的话躲在树后原本不敢出声,听得这话忍不住伸头出来打抱不平:“你这不男不女还娶妻,少糟践咱们柳姑娘!”两年前张汝楫和柳闻因没什么交集,想不到这次见面瞧见她小小年纪不施粉黛竟也这般绝色,心里想着若是再评一代天下第一美女那么一定花落她家,所以张汝楫说的时候难免对柳闻因的保护欲直飙。
“我解公子要娶妻,容你这阿猫阿狗置喙?”解涛早在河东之战就发现柳闻因身上有楚风流年轻时的气度,那时候就说要把她抢过来当老婆了,虽是一句戏言,但越成不了真他就越想将它成真。
“就凭你,还差得远。”柳闻因正色持枪狠扎。
“差多少,我补就是。”解涛一边继续戏言,一边临阵炼剑,对她边挡边回敬。
“先洗了这一身黑,变成白再说吧。”柳闻因冷笑,又一枪决然下扫,攻击他正好防守亏空的腿脚。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可别因为这区区的国界之分就错过我,不值。”解涛急忙回避一步,极速舞剑补救漏洞,柳闻因却其实是虚晃一招,趁其不备,下一刻迅疾地将枪一抬,判断精准地猛扑他面门:“既知国界之分,何必痴心妄想!”
谁知解涛转身一掠,剑竟出现在她耳后,名不虚传的曼妙飘忽、神骨皆具,原来他比她的判断更快一步,早就料到她的所有想法,于是构造了剑局诱她入瓮。猝然惊变,本以为势在必得的柳闻因一击落空更还自己临危……好在解涛放水,到她耳边笑语:“你自己爹娘不也是跨越国界?小妻子,你欠我一命,该以身相许了。”
“不男不女!我受不了了!柳姑娘快打死他吧,打死!”“阿猫阿狗,长得好看是我错?嫉妒就直说,打死算什么。”张汝楫和解涛还在鸡同鸭讲着骂不绝口,柳闻因却已沉下心来,认真地和解涛对决,寻求逃脱的机会。
一同深陷于仰天山中,当解涛和柳闻因渐渐打去黑龙洞附近,辗转反复又打回隔山照的徐辕却对此一概不知,担心不已。在他潜意识里,柳闻因永远是在他处于细作和天骄的转型期时,那个三四岁大的需要时时照拂的幼女,只要柳大哥一句话,他就算闹出一只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