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徐辕亦斩钉截铁。
“蹑云……”封寒远望他们走远,赶紧来看孤夫人有无受伤。
“叫孤夫人。”孤夫人转过身来,满心沉重,出了人命可大可小,理亏的是他们,她也怕给宋人借口闹事,“那刀法,你看得出是谁的吗?”
“嗯?”封寒摇头,他没太仔细看柳五津的伤,徐辕俨然看了但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好像是完颜匡的某个手下,我记不清楚是哪一个。王爷让完颜匡派人回来征调一部分河东军,作进一步南征之用。”孤夫人叹了口气。
“调兵就调兵,为什么要杀柳五津?”
“我哪里知道。”孤夫人白了他一眼。
“不是为了王爷,就是为了害王爷,总而言之都是因王爷死的。”封寒叹了口气,“既然和前线有关,那就只能……供出个弃子来?”
“还能如何?供出你吗?”孤夫人到真想供出他。
“……”封寒被她噎得没话讲,扼腕,“唉,怎会出这种事?要告诉王爷吗?”
“这事我来处理。”孤夫人权衡后,摇头,“王爷他才刚整好郢王留下的烂摊子,不去秦州扰他了。寒泽叶太棘手,吴曦因为他的缘故又缩回去了……”
“王爷不容易啊。”封寒忽然觉得伤口奇疼,心里咯噔一声,可别旧伤复发影响我去陇陕到王爷身边相助!
“不过,这事情出得不小,得小心处理。”孤夫人叹了口气,“柳五津,虽武功不算一流,好歹是短刀谷七大首领,和林阡、徐辕都关系要好。”
孤夫人却岂能清楚,那不是关系要好,那根本是过命的交情!
徐辕与柳五津,比各自与林阡相遇,都整整早了十年,从叛臣之子到细作到天骄,从马贼到新晋首领到七大元老,可谓相识于微时,相守于危难,彼此始终都坚守着初心。
柳大哥,我们曾一起经历对师父的追随,一起经历战友的背叛、兄弟的死难、劫后的重建,生死不弃,相互扶持,一起经历在黑暗里苦苦守到主公的出现、对主公的挽回和效忠,一起经历义军对苏氏的复仇、宋军对金军的反击。这二十年来,屈辱,不甘,辉煌,酣畅,全都经历了,你竟这样走了。早知如此,不如留你在川蜀,来河东做什么……
想不到我徐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因为区区一点策反的可能,就忘乎所以到这地步,亲手将你推进了万劫不复!
是的,徐辕虽然没对柳五津说、没对闻因说,却也因为玉皇山上几乎说动黄鹤去的缘故而热衷于故人回归。在听到凌未波是柳五津妻子之初,他便萌生了一丝动之以情的念。原想过利用高手堂的磊落,只要让柳氏父女朝凌未波面前一站,都能轻而易举地撼动这个原本或许只是一时失心走错路的女人。
徐辕徐辕,为何你竟这样天真?孤夫人再如何江湖气重,也不可能不先调查清楚凌未波的底细、确定她有足够的不会动摇的根据才会放手!不过徐辕也想过凌未波不回头的可能,譬如唐小江用毒药控制住了凌未波的神智,使得那女子怎么看眼神都极为浑浊。然而,纵然不能感动她,那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一念之差,他竟付出了他最好战友柳五津的性命!因为他独独忽略了一种可能,她从始至终就是个金人,有她自己该效忠的家国,她从接近柳五津之初就对他没有感情,因为她和柳月、和素琴、和楚风雪一样,是间谍。所以,她逃不了杀死柳五津的嫌疑!杀柳五津对金军未必有价值但对她有!那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到底讲了什么,做过什么,有争执吗,谁知道?!
可为什么会忽略啊,因为柳五津口中的她,怀有慈悲之心,见不惯短刀谷的内耗,故而一门心思要隐居,是无奈离开了柳五津追逐闲云野鹤去了;刻在百里林石碑上的字句,背后藏匿着的是一个美好动人听来可惜的爱情故事,短刀谷里,整个南宋,谁都听闻,马贼柳五津有一个崇尚和平的妻子,隐逸遁世带不走他,不想他孤独便宁可自己孤独,抛夫弃女做了云蓝第二。
“闻因,你娘她,不是……”不是什么?不是杀我的人?不是宋人?柳大哥,你原是知道的是吗,之所以十六年了都不主动找她,才不是因为抗金事务繁忙、才不是因为不想打扰她清修,是因为你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她是金人,是细作,却因为爱她而不想杀她也不愿揭穿她,可你更不愿意连累旁人,便将她打发走了不准她出现在宋境,你厉害得谁都没告诉,编出了一个世人皆知的谎言,谁也不知道你顽劣的性子、嬉戏的笑脸后面,竟藏着这样深沉的伤痛。你就那般一个人默默忍着所有的苦,抚养闻因长大成人。
“哎,闻因啊,你不想离开爹就直说啊!哭什么!?”抚养闻因长大成人?您什么时候抚养闻因的?您哪次不是偷了马抢了马不好好照顾转身丢给闻因的?哪次不是去了某个战地就把闻因抛给了天骄或主公或别的战友照顾?可是,可是那样的生活闻因很乐意啊,很久没给爹刷马了,今次还没把战功说给爹听……
那晚,柳闻因听罢徐辕的分析,守着父亲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