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将这所谓的传国玉玺带回山顶时,吟儿正在轻舟、阑珊的陪同下于寒棺外候他,一见玉玺就笑逐颜开“可算是雪了靖康之耻”。知情的海逐浪和邪后面面相觑,才知林阡顺手牵这东西原来真是为了送给这位嗜好虚名的盟主解闷。本就只是来确定她安好的夫妇俩不想打扰阡吟独处,所以没说几句就借故走远还顺带拐跑了其余所有人。
吟儿囫囵赏玩后立即就把那玉玺收在她百宝袋里,同时要林阡给她转述适才黑龙山内的是是非非,听到他对轩辕九烨那句“不还,我要送我夫人”时,忍不住既想笑又觉得遗憾,唉,那样一个调皮的林阡她怎么就没看到?真可惜,刚准备借机去偷着看看父亲,就鼻血直流不得不被阑珊带回了寒棺里,好转了、出来了、那边谈判也已结束了……
“鬼兮兮那般憋屈讨要,王爷竟也没帮着索回,摆明了是偏爱女婿。”吟儿仰着头笑,一脸天真烂漫。
“哪里,王爷是偏爱女儿,对我私语‘这玉玺给她玩去。’”林阡轻按她额察看温度,满心都是宠溺。
“既然王爷如此不在意,那就不是什么传国玉玺。”吟儿笑着分析,“如果王爷没有私语这句,那说明还是偏爱女婿。”
“……”林阡万没想到脑筋也输给了她,“我承认,全是杜撰的。怕你瞧不上这没用的东西。”
“幼稚。”吟儿笑骂,“你送的东西我能不喜欢?况且这玺印实用得不得了啊,比如下山后我找些猪蹄子盖上去,屠夫们都能卖个好价钱……”
“再怎么作贱,也不能拿去盖猪肉!”他听到她要这么暴殄天物,自然是哭笑不得,吟儿轻声柔语探身过来,媚笑向他伸出咸猪手:“那要不就……盖狼肉?”
“给你三招机会,盖得上就盖。”林阡如何经得住被她这样挑衅,双手捧住她的脸庞当即热吻,与此同时以内气做防御、轻易封住了她连续三轮盖印攻势,正待将她放倒在身下反守为攻,却听她哎哟一声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他一愣寻回理智,匆忙停下来看,她连连叫疼,说后背的伤可能裂了。
他仔细一瞧果不其然红了一片,急忙就地撕她衣给她重新裹:“是昨天受的?”可恨的昨天,他明明赶来,却坠崖!
“好像是吧……”她没太在意万演的这一枪,倒是想起来另一件古怪事,“说来也奇,当时我一提‘岳离杀谢清发’,金军就个个都愤慨地要把我大卸八块一样……”
“天尊在他们心中完美无缺,容不得半点亵渎抹黑。”林阡想到,适才纵使完颜永琏都险些失态。
“关于‘岳离诬陷渊声’这件事,我多半是道听途说,不知道具体真相……”吟儿被他摁在地上背对着他裹伤,好奇地不停转过头来问,“岳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念之差没信渊声呢?”
“岳离说,他一念之差,是因为十成的‘妒恨’;冥狱里王爷说,至多一成的‘妒恨’、九成的‘为了曹王府’;金军眼中的他,十成的‘有苦衷’。其实他们都不中肯。”林阡抛开感情说见解,“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更何况岳离的剑法里各种矛盾都能共存?我觉得‘自私’和‘无私’各半。却都是人之常情了。”
“唉。可悲可叹,岳离这辈子大约就犯过这么一个错,年少轻狂,一时膨胀……不过也罢,太完美了反而不完整。”吟儿还在感叹着,林阡已经卷起袖子递给她,她一愣:“咦?怎么?”
“借些泥巴,盖个印吧。”他想狠狠惩罚自己,金军要把吟儿大卸八块时他不在!
吟儿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战屈兵:“这……”
“昨天傍晚,危崖上燕姑娘性命之忧,我心里万分不愿她死,所以立刻过去救她。太自信我能赶回头救你,那决定却险些将你害死。”他眼眶发热,“若非吟儿厉害、自救,我就又来迟了……”
“我懂,当时的重急全在她,你若是不顾她,就不是林阡了。再发生一次,也还是一样选择,毕竟你夫人我是天下第一嘛。”吟儿听他对燕落秋改称呼,想必拿捏权衡了多次,噗嗤一笑,借机吹嘘,却见他神色抑郁,便敛笑说起真心话,“不过,她和旁人不一样,终究让我在理解之外,也平添了一丝醋意。当然,我现在很熟知她了,她与你极是般配,你若想带她同行,我不可能再反对。”
林阡摇头:“当时我不愿她死,正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付出,我从来拒绝,她依旧如故,我只觉辜负她一片痴情,不愿再欠她更多报答不了的东西。”
“那么,是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她实在是很好很好的人。”吟儿噙泪。
“一个原因是我已经有了吟儿,这样一个于我而言最好的人;另一个原因是,风华,风烟,一字之差,注定殊途,她是适合天下太平弹琴论道的女子,不值得被我这样的人连累,所以不应该同行。”他向吟儿坦承心念,“好在她似是看透了,今天在人前亲口说,我只将她当作麾下看待,好像是接受了我的拒绝,希望以后也别再为我浪费感情、蹉跎光阴。”
“该不会是被我斗的?斗退了?”吟儿一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