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为何要与祁连山休兵容忍着洪瀚抒的胡闹?他真想就那么不顾一切地纵马闯进祁连山的军营!
盟军的将领从上到下,都支持他这么冲动。然而那时候,金军的将领从上到下,何尝不是一样。
阴阳锁能相互靠近,保得吟儿性命无忧――只有这一点,是她被祁连山束缚唯一的好处,也是林阡说服自己和别人都不鲁莽的借口,还是后来平伏所有人怒气与冲动的理由。
终于,对吟儿他比谁都决绝,没有伸出援手、不与洪瀚抒冲撞,令黄鹤去都禁不住叹息枭雄无情,也令盟军中诸多小将都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会觉得憋屈,窝囊,会不理解林阡,觉得不报复耻辱极了。
其实说实话,林阡也是人,哪里不会有这些类似的心情,可以说这一个月他心里积累的负面情绪,比任何人都多,加上对吟儿在祁连山军中的处境担忧、以及素日对战事的运筹和参与……杂乱无章,烦心不已!只能在每个夜晚无事的时候,找个人烟稀少处让自己冷静,看着萧瑟战野,吹风吹到麻痹,纸都懒得去烧,偶尔会想起当年初涉江湖的轻松,想何时起何故会走到今天这样繁冗,偶尔则脑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一个月来,都这样度日如年。
所幸,这些日子细作传达的吟儿都是生龙活虎的,方才令他不救吟儿的愧疚和悔恨少很多;在樊井与红樱的私交东窗事发之后,他对细作们基本都要求蛰伏、少许继续就近保护吟儿;当洪瀚抒竟然开始打盟军,他不想吟儿忧心盟军,所以战事都瞒住了她,只对她说,少打架;如此种种,以为起码吟儿是平安的……然而这几日细作传达,吟儿病情又有反复,只因洪瀚抒断绝了樊井送药的可能,并派人监管住了红樱陆静军医等多人。洪瀚抒,竟这样不管不顾地置吟儿于死地……
先前林阡容他让他,只因大敌当前不该找错对手,但既然好说歹说瀚抒都一定要与他为敌,还何必以什么大局为重!?是时候将红樱和吟儿都带出来了,哪怕他承认洪瀚抒武功比他强,决一死战不可以吗!?无所谓局面变得更乱!
一霎林阡攥紧了拳:林阡,林阡,何以你却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
人烟稀少的地方,有一双脚步也来了,像是偶遇,也像心有灵犀。
那人心念繁复、百感交集,也想找个僻静处呆一呆,却意外发现,他师父也在这里,竟好像跟他一样不见容于这个世界。
好笑啊,他辜听弦一向认为,只有自己不为世界所理解的,怎么连这个呼风唤雨万人中央的盟王,也会有这样孤立无援彷徨无助的时候吗。
然而这一刻,看着师父他孤寂清瘦的背影,听弦忍不住心中一颤,设身处地,确实,师父他很难很难……可是听弦以为师父会应付自如,至少人前的他游刃有余。
“听弦。”林阡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他一愣回神,望向几步之遥的师父,迟迟不肯恢复叫他师父,虽然怨念没那么重了,可还是有点芥蒂,知道他很为吟儿牵挂,于是说了句不像安慰的安慰,“别太担忧了,她不会有事的。”
“听弦,盟军多亏有你。”林阡发自肺腑地感谢他,所幸有听弦为他分忧,他战洪瀚抒后甚感辛劳,以为黄鹤去解涛薛焕会对他采取车轮战,然而,听弦竟代替了他、一次次地超出意料。
“也是我分内的事。”听弦说,两人四目相对,都各自愣了一愣,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听弦越打越好了,可是与林阡竟如越走越远了。是的此刻林阡没有师父的威严,听弦却也没有徒弟的羞涩,只是上级的赞誉和下级的客套,他们各自都懂,中间横着一个田若凝,那个雄心壮志要帮他们和解的凤箫吟,如今也被人给拿捏着……
静寂片刻,师徒俩都还在尝试组织语言,万万没有想到,打破沉默的会是别人――“金军夜袭!”
逃避不了人世太久,就又被紧急战报唤回。不容思虑,只有都转身走,征人的宿命。
据称,犯境金军之主将是神鬼见愁齐良臣,林阡自然要亲自相迎。听弦看师父马不停蹄去接仗、那般辛苦,心里既痛苦又矛盾,涩得不知该与谁说。
奈何再没有时间可以赋闲,林阡与齐良臣对阵的今夜,听弦必须做好林阡的后盾,曾几何时,他竟成了师父的左右手,既能为矛,也能为盾。
恪尽职守,任劳任怨……自以为做不到的事,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将军,捉到一个祁连山的奸细。”便那时,有士兵带上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听弦瞥了一眼,不禁觉得眼熟。
“将军,我要见盟王,告诉他盟主的事!”那少女上气不接下气。
“你是何人?”听弦看她经了一番乔装,却和吟儿有几分相像,心念一动,忙叫思雨来看,思雨一眼就认出她是红樱,性子如她也立刻就急了:“莫不是师娘出了什么事?!”
“我……我要见盟王,必须对他讲。”红樱泪光点点,似有难言之隐。
“备马。”辜听弦立刻说。
“什么?”思雨一愣。
“我去把他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