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非你次次强调我怕石硅,此战又怎会一败涂地。”高风雷先是一惊,继而再一锤狠压过去,提及石硅,难免冷嘲林阡。林阡迅猛抽回饮恨刀,躲开这致命一击。
“石硅、裴渊,他们,必定还活着!”林阡气息不畅,却笃定对排宕在几丈外的人们说,那时石硅裴渊在最东部的战报尚未清晰,他却斩钉截铁这么说,他觉得中部存在不确定性是相信自己已经拆了仆散揆的大半危险;他觉得南部可以被彭义斌这支兵马拯救于危难之间是因为彭义斌很强;他觉得东部尚存一丝希望,是因为,“石硅连高风雷都能胜,还怕哪一个新人?凭束乾坤,困得住他们一时,杀不了他们半个!”
“是了,不能因为他们不在我们身边,便忘了,前阵子主公受伤,月观峰是谁守住的?!”徐辕遏制住心头震惊,紧承着林阡鼓舞军心,现在的金宋双方,形势就绷在一根线上,还未必输,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刻,怎能轻言放弃!
“宋匪,信念再强又如何?此刻金军战力,亦是空前强悍!”高风雷冷笑噙泪,第一次感觉自己和花帽军、护国军、铁甲马队如此共融,这一刻司马隆独木难支中部、梁宿星战死东部,他高风雷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对战场的归属感,和挑起大梁的责任心。那就由他,手刃林阡吧!
“若真是金比宋强,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更多增兵赴此?”林阡亦笑。那笑容不是给高风雷,而是给完颜永琏——我一手扶起来的红袄寨,战力之刚强,岂是你轻易就可以击倒?
高风雷被这一问问住。确实,这一战林阡策谋全部输给了完颜永琏,三倒扑怎么选都会赔两个以上甚至全赔,但危难时刻他仍然镇定自若地作出选择,是相信彭义斌石硅所代表的红袄寨所有人还具备能力帮他扳平……想到这里,高风雷难免心为之撼。
那时东中交界的战地,忽有一角偃旗息鼓,原是司马隆与杨宋贤已经两败俱伤,凛冽风声中,唯听得纥石烈桓端和吴越的武器交击声,从沂蒙时期他们对战就一直平分秋色。
剩下为数不多的金兵尚存战力,不知何时已绕到城寨下进攻刘全,一马当先的小将,骁勇难当,年轻有为,正是曾救过百里飘云一命的移剌蒲阿,此战他是随完颜君剑一并来的。刘全等人战力虽不及他,却誓死守住东中交界这根线。
年老如刘全,竟也如个年轻人一样不甘示弱,站在城头毫无退让:“这地方只留两种血,一是歃血为盟的血,一是血流成河的血!”
高风雷心一凛,虽然他信金军这一战凝聚、鼎盛,何况还有王爷的策谋强于林阡,然而此情此境教他觉得,王爷也只有策谋强于林阡了,宋军在这一战也一样战力恰在最铁。
“好!且让石硅救东,义斌去救南,中部不是孤掌难鸣的,咱们这些人先去救!”徐辕忽然这么号召,但单凭这阵地上的十几个疲弱,怎可能去敌楚风月大军,林阡一怔,情知他想做什么:“天骄……”
“林阡在何处,阵地在何处,一样的,徐辕在何处,你的后盾就在何处。”徐辕道,“中部战场,绝不会失!”说罢只将伤势简单处理了,带同一小部分人马,先行回月观峰。
那时金军的军师也蹙眉:三倒扑赢了,王爷打败了林阡,但恐怕,真会被这些人搅局……
而那时,林阡心中最难辨的是,南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南部战力确实羸弱、难得找到的沙溪清等人还被全歼,但龙泉峰不至于被金军神速冲破,即便那些是金军的年轻小将,确实很可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正好被完颜永琏投以妙用。但是,不至于神速……须知宋军也有俊杰如江星衍、李全啊。
事情,应该还是坏在某些宵小的手里!然而,那些跟在吟儿身边久矣的奸细,经过冯张庄、扇子崖,早就被筛光了。除非,那些奸细,出现在旧时的东部,在东部融合、大盛之际,借着与龙泉峰相连的名义,混到了南部战力之中……是了,原来如此,林阡心念一动,知八九不离十。
当然,时青寨经过箭杆峪之战,可能也会有些战俘的亲人们沉不住气,和金军们打成了某些交易也情有可原。这种可能性却并不大,因为时青寨有战俘被完颜永琏握住的事,发生在箭杆峪之战以后,早已是完颜永琏布局之后了。
然而,林阡能想通这些,吟儿他们,如何能在内外交困的境地下悟出?闻知战力最高如沙溪清和海逐浪都被岳离剑伤,而百里飘云虽然清醒难免不堪操劳,吟儿可以说是孤掌难鸣腹背受敌,偏偏担负着最弱的一支兵力。换往常,他一定相信吟儿会带给他战绩捷报,和对石硅、彭义斌一样相信,但此时,他对吟儿只有一个奢求,就是活着,等义斌去救你,等我来。
只因这个执念,他在和高风雷的战局中一次次被压制、又一次次扳回来,正好杨鞍和国安用等人一直在侧指点他如何营造大回旋斩……
但此时,再学大回旋斩根本来不及了……时不我待,林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就用这小回旋斩算了!
虽然,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