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都是她应该付出的不忠的代价吧。
蹒跚地离开箭杆峪西,坚决地离开廿四年前,她一路昏昏沉沉,若非天骄相扶,根本上不了马,伏在马背上后,虚脱地竟直不起身。
“主母,先休憩片刻,剩下的都交给我。”这个声音她向来觉得妥帖,然而今日与往常不一样的是,竟也称呼她为主母……吟儿微惊,吃力看向徐辕,他眼中流露出完全的肯定,教她明白这一切原来还是有意义的……徐辕当然懂,尽管这里只有他一个懂。
“天骄。这场谈判,终是没能完美。”她脸色苍白,气息不畅,方才吐血自然不是假的。
“尽力就行。”徐辕在扶她上马之前就已经问清楚了谈判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完颜永琏是想用战俘去征服泰安以南但吟儿却抢先开口——若完颜永琏不是这么想的那吟儿的话就是威胁,若完颜永琏真是这样想的那吟儿就是拦胡,所以,虽未能完美,却已算出色,须知那可是在完颜永琏面前。
“对方是完颜永琏,他服人有方、治军有术,要对时青寨不战屈兵是必然之事。你已经最小程度地失民心。”徐辕说,她点头。
“天骄居然来了!哈哈,下一次,来看小牛犊的,就是主公自己了!”祝孟尝与他一左一右,策马在她身边相护。
“他……伤势可好些了吗?”吟儿眉梢平添一丝哀愁。
“好得多了。他蛰伏了这么久,倒是磨练了义斌、石硅等人,这些小将扛着司马隆高风雷真正不易,却也一个个都顶住了压力;连日来,王敏、袁若仍将冯张庄把守妥当;昨夜,吴当家、宋贤、刘全三方合力围剿束乾坤纥石烈桓端等人,北部与中部几乎融合,纥石烈桓端流落东部夹缝生存。”徐辕回答。
“那位风月姑娘,也在其中吧?”吟儿见徐辕点头,不禁叹了口气,两难取舍的岂止自己一个。
说话间已到箭杆峪北,他们的临时驻地。谈判期间,这里一直由时青、李全稳定。只是这一路过去尽然伤兵,战场上还有鲜血未干,若往南去,忠骨只怕埋葬更多,昨夜之惨烈不堪回首。
“然而万想不到,昨夜箭杆峪却遭到这般大难……”徐辕低声叹,“梁宿星竟被凌大杰救了出来,只怕已经前去调军岭战场,这几天海逐浪必须全力守住龙泉峰,不得再教南部金军突破过去了。”
“如此,后果比过程还要惨……”吟儿想起适才谈判未见梁宿星,心知箭杆峪之战只是个开始,眼圈一红,既为姜蓟等人,又为海逐浪。
“是啊,还有一点必须重视的是,那梁宿星一到东部,纥石烈桓端束乾坤必然死灰复燃,所以,一定要赶在他们死灰复燃之前再度剿杀、绝不留情。”徐辕又道。
“剿杀纥石烈桓端和束乾坤,仍然靠吴当家、宋贤和刘全三方。”吟儿领悟。
“那一块地盘虽然小,却一直都模糊不清,今天属金明天属宋,若是被我们拿下对金军可能不算什么,但若真被金军拿下只怕会成为他们战胜的契机。”徐辕道。
“我明白,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不能再输半寸地。”她诚知,“不仅他们要赢,下一战海逐浪也只能赢,不能输,哪怕敌人是凌大杰、岳离、仆散揆。”下马,入营帐,她体力已恢复少许,但仍然不支,还不足以去安抚军心。
入帐后,徐辕再与她从大势论述:“泰安西部、北部目前各自属于敌我,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打,暂且不谈。剩下的三大战场仍然扑朔,南部和中部我们一直在劣势,勉强只能算持衡——中部战场,主公待伤好了才能尝试再打司马隆,胜负犹未可知,而南部,说实话箭杆峪已然没有转圜。”
她一怔:“他……又要尝试打司马隆……”而听这句箭杆峪已经没有转圜,想到昨夜姜蓟之死星衍之伤,不禁又徒添伤感,点头,“箭杆峪败成这样,所以龙泉峰难上加难。”
“是,主公还会再尝试打司马隆,他这次会更谨慎,胜算也一定会比上次足;至于龙泉峰,确实难守,但主公也有相应计策,你不必过虑,海逐浪也不辛苦。”徐辕说。她点头,微笑:“不知是哪路豪杰,我拭目以待了。”
虽然姜蓟飘云之死伤令南部遭遇重创,但海逐浪和祝孟尝还是能打凌大杰的吧,至于岳离的武功,吟儿本还心虚,但现在一来听说林阡还有牌没出,二来战场的马上交锋和武坛未必完全一样,是以重新燃起斗志。
“中部胶着,南部劣势,西部北部相掣,目前我们最后的希望、金军最大的目标,都是开始恢复兴盛的东部战场。故此,除却龙泉峰海逐浪要阻止岳离东进之外,调军岭的国安用等人也必须打败梁宿星、尽快自活。”徐辕转述着林阡的话,她原还伤感的心情忽然隐去不少,笑了笑:“那个不会下棋的,偏偏老是用棋说教。”
用棋来看,一目了然,除却林阡与司马隆、她与凌大杰下死的中、南战场,仆散揆、吴越分别奠定的西、北战场,宋军只有一处存在最快的翻盘可能。那就是东部。
东部及其周边最重要三者,即调军岭的国安用、龙泉峰的海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