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合力移除高风雷的这一战中,彭义斌和石珪两人当之无愧最大功臣,因此在战后广为金宋知。他俩也确实有名号当时就在月观峰流传了起来——吟儿料事如神,真是林阡起的。
林阡把彭义斌叫成“彭倔子”,赞石珪是“石敢当”,吟儿若在一定鄙视,一点都不像老祝猜得那般气吞万里叱咤风云……不过,去形容那个绝无妥协意志不屈的彭义斌,和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石珪,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
两位都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柳五津这般称道;李思温也说,义斌石珪追求一致、性格互补、不屈剑与流星锤又这么高强,假以时日,必是咱们红袄寨最强的搭档。
多番赞誉,真把彭义斌听得羞赧。与高风雷缠斗那日,他所处位置正好被硬锤击中、连人带马失踪,战后才被从废墟里挖出来,饶是那样还憋着一口气赖活着,所以林阡情之所至笑称他是彭倔子,彭倔子两日后清醒了,听到盟军里竟没怪他的,先是惊喜万分,后又自责不迭,是以听到那些赞誉后反倒急了。
跑来中军帐跟林阡说,盟王罚我吧!那日我太莽撞,没控制住自己情绪,竟中了敌人激将法冲出去,违背了盟王之令不说,还害得战局凶险。
林阡道,义斌中了激将法,是因敌将诋毁我,罪不在你;而你在战局中始终不屈,给众将士争取了时间,已然将功补过。最终瑕不掩瑜,是以无人怪你。下不为例便是。
义斌却坚持说,盟王,别为义斌一个,破了赏罚分明的戒!
林阡一时说不过他,笑道,那好,记着这一过,待你伤完全好了再打板子。
柳五津也在帐中,乐呵呵看着这个青年人,“义斌,这回在阵前夺的四匹马,加上前一战得来的那匹,等闻因回来,一起孝敬我吧。”李思温站他身边先没转过弯来,这下笑喷了,真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岳父大人。
“还不如让义斌把五匹马一起带到南边去。”林阡摇头苦笑,“唉,那么一来,吟儿定会给义斌起个跟马有关的绰号了。”那丫头作派,太好猜了。
石珪反应不似彭义斌这么大,但问及当日战胜,总是实事求是地说,之所以能战胜高风雷,一靠玉面小白龙卸了高风雷许多力道,二靠天骄徐辕百步穿杨,最末才靠我那股爆发力。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经此一役后彭义斌石珪确是崭露头角,杨宋贤却内伤外创不轻,所幸人有玉泽相伴乐于就医,倒是可怜了天骄,不听劝告动武、伤势加重便算,关键是,又落到某个“闲人”手上去了……
那人一将注意力转移去天骄,林阡就赶紧尝试从轮椅上起——樊井,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捉襟见肘之人也……
当然,为了避免阳奉阴违的情况再发生,樊井就不说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最直接的方法,把他俩关在一起!
三月初七,随着完颜永琏追向吟儿,中部战局之压力骤然缓解,但林阡心中的忧虑分毫未轻。
他是南部战场的军师,那些兵马全都依赖着他,这不是说飘云等人智谋不够,而是那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很难有人能自我解救,何况他们次次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法形成全局之观,只能靠林阡一次次通过信使传达计谋,还不能保证计划传达的时间内没有变化。
不仅是南部宋军的倚仗,他林阡,更是吟儿身后唯一的力量——不得不每时每刻兼顾着南部战场,一是要她活着,二是要她心理平衡地活着。陇陕,小青杏,他让她留下的时候,她的坚决他看到了,她的良心他也一直懂。“能不上阵就不上”,这句是他对她唯一的嘱咐,亦不知在这山东之战前说过多少次了……
“眼下,黄掴等人在东北,高风雷在东,司马隆在东南。”徐辕坐在他对面棋盘上落子,“黄掴等人”之中,有一个还是楚风月,无法出口的姓名。这三路金人,全部牵绊着林阡往南的步伐。
而往南走,吟儿身畔,“凌大杰在西,岳离在东与南,完颜君剑在北。”林阡叹笑,“我当日说‘司马隆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龙角山和月观峰却注定丧失其一’,结果他真的被迫弃了龙角山。而今这话要出现在完颜永琏口中,说成‘林阡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中部与南部却注定丧失其一’了。”
“完颜永琏的威信,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来到之前,岳离再强,也不曾几日之内就打得致诚兵败,眼下,唯能往宁阳、莱芜等地撤,各地金军,也趁势收复。”徐辕点头,知道这个“岳离在东与南”,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完颜永琏这个姓名,这个姓名罢了。
这个姓名,就足以把吟儿的两面受压改成四面聚歼。
中部战场,林阡现在虽处优势,却必须如履薄冰。有时候,占主动反而更容易输——只要林阡一错,立刻三方齐杀。
“此情此景,纵观全局我们仍输一筹,完颜永琏现在是逼着你,自尽或杀凤箫吟,必须选择其一。”
“是啊,金人更期待他高估了我,恨不得我两者一起选。”林阡笑。
“凤箫吟若是知道真相,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