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然而,是谁把去年至今的所有战局都这样分析?魔化、神化林阡的又到底是谁?!你信的,是阴暗如黄掴!是最想灭红袄寨的人!你口口声声说越野死于林阡之手,岂不知越野死于轩辕九烨之谋?!”徐辕反应难得如此激烈,杨鞍不禁敛了情绪。
“何况,若林阡真像黄掴神化的那般算无遗策,那么他‘利用妙真去算岳离’就根本是毫无凶险的,因为全在他计划之内,如此又哪里存在放在火上烤?林阡也犯不着傻到一边求你谅解,一边蓄意害死妙真吧?即便真的要害你受迫崩溃,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刻!”
杨鞍面色微改,其实他的很多观点都自相矛盾。
“既然不存在刻意陷害,那就只是借妙真参战罢了——妙真当然可以冒险,当然可以参战,你自己不曾派去过千里之外的陇陕求援么?”徐辕问。
这一句,令杨鞍竟无话可说。
“自身斗志缺失、安全感全无之时,总会对救命的那个人期待过高。别说你,我也曾相信他什么都能做得最好,他到哪里都能胜……但他也是人,也会败,会败到昏迷的时间比你我还长,身体比你我还差。可知自今年以来,哪次行军路上他不是被抬着,前次的伤还未痊愈,今次又血溅沙场。”徐辕说时,眼角都有些湿。
“而兄弟们又为什么聚在他身边,是因为他打胜仗吗,不是,是因为他胁迫吗,不是,那些人,都是折服于他的当仁不让——与司马隆之战,为了义斌、石珪和思温,他一个人挡下了司马隆所有战力,才中了司马隆的计身受重伤……你也说现在的时机他一个人根本没法应付,他算漏了反而被敌人计算当然没法应付!逆境如此偏还跟着他的那些人,又到底为什么所玩弄?是为情义所玩弄吗?!徐辕今日便只说这么多。告辞!”徐辕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也许,他会如你所说还有良知,如此,山东战局换个出发点考虑,就会完全不一样。然而……我无法确定此刻盟军是怎么想。”这时杨鞍开口。
徐辕心念一动,知道切入点已经找到,就在这里。止步,转身。
“在他心里,盟军会比红袄寨更重,为了盟军未必不会轻了红袄寨,且不谈害了它。”杨鞍语气稍事平静,“帅帐相杀或可原谅,他先入为主、听岔了话都无所谓,谁都有一时冲动;但盟军是否会借腊月廿八大做文章、以此罪名压迫红袄寨,真正很难想象。”杨鞍看着他,“就算他没有掠夺之意,盟军有,以前没有,以后会有。”
徐辕点头,他就知道,杨鞍纠结的,远不止他与林阡的矛盾,还有这背后,盟军和红袄寨叛军的,甚至,盟军和整个红袄寨的,高下。这些亲疏,与权位无关,只在于情谊。
如他而言,就算林阡没有掠夺之意,盟军有,以前没有,以后会有。
然而杨鞍只知道帅帐相杀,他不知道的是——拜腊月廿八所赐,这两个月来的山东战局,盟军和红袄寨空前交融,只差没跟叛军交融了。
可叹,真正关乎山东红袄寨的未来,其实杨鞍考虑得和林阡一样多。两个人却迟迟不能殊途同归……
徐辕离开杨鞍军帐,虽然尚未和解,却已现出曙光。
徐辕今日言辞,全然旁敲侧击,但这扇门却必须给杨鞍开着,首先徐辕就必须表示出,红袄寨静候他的返场;
其二,亦须使杨鞍尽快信任林阡——是充分信任他的良心,而不是继续轻信他的实力。所幸,杨鞍对林阡也不是无法转圜的。
其三,徐辕着重考虑的是,还需要别的说客吗?
杨林之间表面的裂痕在妙真,这一点谁都知道。但以林阡的个性,却未曾用妙真挽回信任,林阡是希冀以行动示杨鞍。何况现在,林阡也确实收不回妙真,她还在南部战场。所以今天以前,谁都没想用妙真来劝。
今天以后,不一定了。“妙真也许不是最后的关键,但一定引着最后的关键。”徐辕回味着今日杨鞍仍还提起妙真,知道妙真虽是次要矛盾、却很可能是主要说客,会穿针引线、牵线搭桥。以林阡的个性不用,但徐辕会、处理他处理不好的问题。
其四,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不是妙真,是那位离间的黄掴,是冯张庄毒烟事件以及其后战役。
还有的,则是林阡和杨鞍的私交,还有红袄寨全体的兄弟情——其实徐辕今天没有说,诸如国安用等人仍然没有原谅杨鞍。
“大概还有个凤箫吟。”徐辕想到时,苦笑一声,当杨鞍口口声声说猜不透盟军时,徐辕竟不能具备完全的发言权,“曾几何时,我已不能代表盟军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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