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
李元正此时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愤怒,抬头看着李亨,眼睛睁得很大,却又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沈锋稍稍想了一下,明白了李亨的用意。“殿下放心,末将明白您的意思,圣上如何安排,咱们就如何入城。咱们日后要变被动为主动,可现在却不能过早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来。殿下的军功就摆在那里,他们想
压也压不住,想盖也盖不了!”沈锋看着太子李亨朗声说道。李亨的脸上是一种稍稍释然的表情,看着沈锋说的:“沈将军,离戌时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你去准备一下,换掉你身上的胡袍,无论怎样,咱们仍然是要明盔亮甲入城,
在朱雀大街上走出咱们亲征大军的气势来!”
沈锋点头领命,自己离开了中军帐。
沈锋换上了他那套李隆基所御赐的金丝龙鳞甲,头上戴着凤翅紫金冠,身上挂着太阿剑,足蹬乌金青云靴。
那套金丝龙鳞甲乃是皇家御用之物,一般的将领,甚至是包括李元正在内,都没有资格穿上这样的盔甲。
而沈锋对李隆基有救驾之功,在太极宫中力抗石国王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李隆基。
事后李隆基论功行赏,除了擢升沈锋为金吾卫大将军之外,还御赐了他一套金丝龙鳞甲。
这套盔甲乃是用金丝和鎏金的钢甲片制成,装饰的作用居多,并不具备什么实战的功用,只是作为武将的仪仗之用,也是皇家所赐予的极高荣誉了。
之前因为万安公主的死,李隆基罢免了沈锋的官职,却并没有收回他的御赐之物,包括在他兴庆宫附近常乐坊中的那套大宅院,也包括他的这套金丝龙鳞甲。
沈锋身穿这套金丝龙鳞甲,名正言顺。这次入城凯旋如此的憋屈,沈锋也要借此扬眉吐气一下!而灰卢马也被沈锋给特意装扮了一番,头颈上的鬃毛被重新梳理了一遍,打上了篦鬃油,戴上了亮黑漆牛皮辔头,也特意穿上了一套马用的明光铠,鎏金马鞍,马尾的鬃
毛中也挂上了几缕金丝。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也要靠衣装,灰卢马这么一装扮之后,端的也是威风凛凛雍容不凡,再加上它原本就神采俊逸,像是一员大将的坐骑一般。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沈锋便跟着李亨和李元正一起,领着三军将领和精心挑选的两千军马离开了城外大营。
在亲征东南的战场之上,沈锋麾下的神锋营总是冲锋在前,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故而这次神锋营的所有兵士都入城游行。而沈锋的这支亲兵部队神锋营,其中有他四十名原先折冲营的老兵,六十名资深的军中工匠,还有五十名陌刀神将李嗣业所亲手训练出来的陌刀骑兵,以及陈玄礼所配给
他的金吾卫中的精锐骑兵,五十名巡城探骑。
这二百名神锋营的兵士,在跟着沈锋作战的时候折损了几人,现在也重新精选人员补纳完毕,又是齐装满全!
而剩下的一千多名兵士,都是亲征大军三军之中立下战功之人,身肩荣誉,又都是神武军中的资深兵士,足以代表三军。
可即使这样,数万大军之中只选出这么两千军马来进入长安城内游行,剩下的那些神武军兵士们也都是义愤填膺,心中带着憋屈。
李亨率领着一众将领和这两千军马,沿着城外的官道,很快便来到了明德门外。
此时的明德门外确实是阳光明媚,李林甫领着朝中百官,早已经站在了城门之外,列开了欢迎的队伍。
可这欢迎的队伍,无论是人数还是仪仗的形制,都比之前王忠嗣班师凯旋时候要相差太多。
以前李隆基率领李亨出城相迎王忠嗣的时候,王旗招展,旌幅猎猎,金甲玉马,红毯华盖。
可现在城外虽然也是铺着红毯,可两边的旗帜只有代表着唐军的五色军旗,以及代表太子的驺虞幡。
李亨看在眼里,心中冷冷,不露神色。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大胜归朝,班师凯旋!”待太子李亨所率领的军马来到明德门之前,李林甫立刻领着百官躬身叩拜,朗声说道。
“有劳李相和诸位臣卿了。”太子李亨语气平缓的看着李林甫说道。
“亲征大军凯旋回朝,臣等激动万分,圣上龙体欠安不能亲自驾临,臣等奉圣意而来,亦是诚惶诚恐。”李林甫此时极为恭敬的躬身对李亨说道,言辞切切。
沈锋的心中暗暗感叹,李林甫这个口腹蜜剑的典故,实在不是空口白来的。
李亨和李林甫在明德门外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随即便在仪仗骑兵的领路之下,缓缓的进入了明德门。
按照朝廷礼制,李亨率领着亲征大军的两千军马在前,而李林甫虽然是朝中宰相,可他领着文武百官却要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此时他们闪身列在了门外两侧,让亲征大军的队列先行。
沈锋骑着自己的那匹灰卢马,一身金甲鳞光,昂着头缓缓的骑过了李林甫的身前。
沈锋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