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裴敦复的面色凛然,缓缓的走到了孙幸的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一眼。
就是裴敦复这么一眼,让孙幸的身子猛的一颤。“孙大人,你帐下司兵参军破坏亲征大军军粮供给,重罪难逃。你身为上官,有失职失察渎职无为之过,本节度使现在暂免你的琼崖太守官职,圈禁府衙之内闭门思过。待整件事情真相查明之后,再另行问
罪问责。”裴敦复朗声说了一句。
“圈禁……查明真相,再……再另行……”孙幸转过头来,声音发颤的看着裴敦复问道。李亨用目光扫了孙幸一眼,随即说道:“你那司兵参军押入我崖州大营之后,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把他给祭旗问斩,先是要好好审问一番,看他到底是何缘故要暗中派人破坏大军军粮供给。待真相查明之
后,若和孙大人无关,裴大人也自然会按照朝廷法度依法处置。”
一听李亨这话,孙幸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那司兵参军被李亨带走之后,到了那崖州大营之内,会招供些什么事情出来,根本不是他能够把控得了的。
今日李亨带着裴敦复前来,准备好了人证物证,一出手便拿下了自己的司兵参军,足见他的能力和手段。司兵参军到了崖州大营之内,孙幸甚至可以这样说,李亨让他招供什么,便会招供什么出来,更别说他是自己的帐下心腹,是极为亲近之人,知道很多的内幕内情,这要是什么都招供出来,自己大事不妙
。
“轻敌,大意,错信不堪之人!”孙幸在自己的心中叫苦不迭,后悔不已。沈锋心中暗笑,这个孙幸看起来厉害,其实也是外强中干。要知道太子李亨在长安那边所经历的是怎样的权力斗争,他都能平安而过,在这个小小的崖州经历些风雨,处置这样一个琼崖太守,确实不需要
太大的气力。
“裴大人,你暂时罢免了孙幸琼崖太守之职,可现在亲征大军驻扎在崖州大营之内,又是何人代替他署理琼崖等地的军政大事,协助太子殿下剿匪平叛?”李元正看着裴敦复又问了一句。
裴敦复立刻朗声回答道:“臣立刻就将岭南节度使的行辕暂时设在这琼崖太守府之内,太子殿下领军亲征期间,由臣暂时代替孙幸这琼崖太守之职,主管琼崖等地军政大事,全力相助太子殿下剿匪平叛!”
一听这话,沈锋的心中一阵动容,也是放心了不少。
这个裴敦复虽然不是太子李亨的人,可他做起事情来公允有度执法甚严,对太子李亨这边来说,只能是有益无害。
而他现在主动提出,以自己岭南节度使的身份,暂时代替这个孙幸执掌琼崖太守之职,更是解决了太子李亨的后顾之忧。
裴敦复坐镇崖州城内以后,大军的军粮供给便没有任何的问题了,李亨也不用担心还有人在他背后捅刀,各项事务协调联络起来也更加方便。
还有,裴敦复将岭南节度使的行辕设在这琼崖太守府之内,也是能盯着这个孙幸,让他背后不敢再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裴敦复的这番安排,完完全全的是在帮助太子李亨,沈锋甚至觉得他是在向太子李亨这边靠拢。
其实对于裴敦复来说,他并没有想去靠拢谁。他实实在在是一个忠义正直之臣,而太子乃是大唐储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大唐江山,也是为了大唐的根本利益。
李亨的心中当然也能够感受出一番意味来,只见他的神色动容,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如此一来,辛苦裴大人了!”
“为亲征大军效命,助太子殿下剿匪平叛,乃是臣应尽之责,定当全力以赴!”裴敦复朗声答道。
沈锋的心中很是欣慰,今日来了一趟这琼崖太守府,事情办得既干脆利落又漂亮。背后靠的最近的捅刀子的那个人终于除了,太子李亨身上的风险又少了一份。
而接下来的事,便是要集中力量速战速决,消灭掉琼崖外海的那些海盗,除掉鬼室流云和地劫堂主!
也只有班师凯旋而归,太子李亨回到长安之后手中才有了一副底牌,才有了一份保障,才有能力去全力相救王忠嗣!
……
回到崖州大营的中军大帐之后,一名军中账房和那主管军需的将官同时向太子李亨来报。只听那名军中账房看着李亨十分激动的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沈将军所开来的那艘大船,上面的金银钱财已经清点完毕,共计黄金五千两,银一万两,开元通宝一万八千贯,拂林金币三千枚,各色珠玉宝
石五千颗。”
听完之后,太子李亨的心中也是极为震惊,只见他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沈锋,激动说道:“沈将军,你这开来的真是一艘宝船,也是给本宫送上一份大礼啊!”
沈锋这一船的金银珠宝一来,崖州大营之内的钱饷便没有任何的问题了,甚至在一段时间之内,朝廷即使不向李亨这边拨付钱饷,也足够用了。
所谓战端一开,黄金万两。打仗不光打的是军力,拼的也是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