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沈将军,要想在那座城里活下去,心必须要先死。只有心死了,没了希望,才不会失望,更不会绝望只有心死了,才没有**,才能战胜无比强大的对手,明白么?”
沈锋在玉真公主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悲怆意味,这些话也如同一柄冰冷的利剑,直接刺入他的心脏,除了疼痛之外,也让人清醒。
“末将明白,谨记于心!”
屋内香炉中的檀香烧没了,玉真公主缓缓走了过去,用金叉拨弄炉子里的香灰。
“今日把话说的过于沉重了。沈将军,今日叫你过来,还是因为我这玉真观内还有一场晚宴,另有故人想和你见见。”玉真公主微微一笑,说道。
沈锋一惊:“另有故人?”
玉真公主又点燃了一盘檀香,淡淡说道:“沈将军别急,就当是个惊喜,晚宴上就能见到了。”
傍晚时分,玉真观附近的玉真别馆。
玉真公主除了修仙问道之外,也喜欢和一些文人雅士交往。大唐修仙问道之风盛行,玉真观乃是皇家道观,更有其他的道友慕名而来。玉真别馆位于青云岭的半山腰上,离玉真观不远,前来求见玉真公主的文人雅士、或是来此求仙问道的其他道友往往都寄宿于此。
沈锋跟璟元一起来到了玉真别馆,只见这里处处掌灯,很是明亮。别馆占地面积也很大,里面都是一间间独立的客房,足够近百人寄宿之用。
沈锋来到了别馆内的一处大厅,只见里面转圈摆好了十几张小桌子,灯火通明,便知道今晚的宴会要在此举行了。
沈锋心中也很是纳闷:有一位故人要见我,又到底是哪位?
沈锋在大厅里坐下,看着一旁的璟元问道:“上官姑娘,今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上官璟元淡淡的回答道:“都是些文人雅士。”
“那我一个舞刀弄枪的粗人坐在这里,岂不是格格不入?”
璟元心中暗笑,开口道:“既然公主请您来了,沈将军在这里安坐便是。”
没过多长时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交谈说笑的声音,一位位儒雅打扮的文人雅士们鱼贯而入,在仆役的引领下各自坐到了自己的桌案旁。
这些文人雅士们一个个都是宽袍博带,俊逸非凡,衣装的颜色都是以青灰为主,显得淡雅干净。
而沈锋是一身武官便装打扮,身披枣红色的锦袍,头戴黑色幞头,手臂上还套着牛皮护腕。整个人虽然显得精神干练,可坐在这里,和这些文人雅士们相对照,实在是有些不搭调。
那些文人雅士们也看到了沈锋,除了有些感到惊讶之外,有些人还稍稍漏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这些人清高的很,不屑同一个粗野武夫同席而坐。
沈锋心里有些不爽,这样的宴席他也不想参加,可这是玉真公主相邀,他必须要留下来。
一个响亮而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沈锋陡然一惊,急忙向门楼看去。
只见一个衣冠有些不整的高个子男子翩然入内,和身旁的几名文人高谈阔论,不时的还放声大笑几句。
同周围的文人雅士相比,这个高个子男子带着一丝不羁,更带着一股豪气,没有人像他一样笑的如此大声。
沈锋心中一热,立刻认了这个高个子男子:自己的结拜大哥李白!
李白也一眼看到了沈锋,急忙大步走了过来。沈锋立刻站起身子,肩膀被李白给牢牢握住。
“兄弟,你可过来了啊!西域一别,咱们兄弟俩可太长时间没见了!”李白动情说道。
“是啊哥哥,兄弟我也十分想念,哥哥向来可好,怎么也到长安来了?”沈锋也很是激动。
“嗯……哥哥我喜欢寻仙问道,这个玉真观可是一个好去处,还有,你看这玉真别馆里面有很多诗书雅士,甚合大哥的交往喜好!”
沈锋心中怔了一下子,自己的这位大哥在军中的时候,和粗狂军旅中人也算打的火热,从没见他和什么酸楚文人呆在一起。
还有,自己这个结拜兄弟,可一直都是和他喝酒打仗,从来都没有研究过什么诗词歌赋。自己根本不算文人雅士好不好!
甚合交往喜好,这是什么情况?
李白身后另有一个文人走了过来,这人年龄和李白相仿,也是神采奕奕,一身青灰色儒雅装扮,肤色白皙。
这人走到李白身边,斜眼看了他一下,也没有打招呼,找到自己的位置直接坐下。
李白的席位就在沈锋旁边,看来是故意安排。沈锋现在心里明白了,玉真公主刚才所说的那位故人,正是自己的这位结拜大哥!
众人在席位上坐定之后,就听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磬响。
两名一身青灰色衣装的女道士首先入内,手里各个提着一个鎏金香炉。香炉里焚着奇楠香,沁人心脾。
袅袅香烟之中,玉真公主一身青白色道袍,头戴白玉冠,手拿拂尘飘然走入屋内。
沈锋只觉得一股仙家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