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大军到来之际,怕就是本官卸任之时。”朱勔黯然道。
“这……大人所做所为皆是为了陛下,陛下他怎会……是不是大人多虑了?”管家不敢置信地道。
朱勔摇头道:“不是多虑,而是朝中已传出确切消息,童太傅已带了圣旨前来苏州,圣旨内容便是罪己天下,罢免本官,废造作局。”
“啊……”
“所以本官现在需要将庄上的金银财宝运抵京城,这是本官东山再起的资本。圣旨下来之后,本官也要搬去京城居住一段时间,以便疏通关系,聚些人脉,好重新谋个好差事。”
“大人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管家拱手施礼后便退出房去。
朱勔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正欲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却听门外又有人参见。听声音却是府上的一名教师,此人在府上负责搜集打探各类情报,想来是外面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朱勔忙令房门外负责起居的贴身小厮传那教师进来。
未等那教师施礼,朱勔便问道:“教师可是得到了新的消息?”
“回大人!”那教师一边施礼一边答道,“派出去的探子刚刚传回消息。”
“说!”
“南边传来消息,方贼方七佛部七万人马,在攻占了崇德县后,正马不停蹄向秀州嘉兴进发。”
“噢?那嘉兴的防务如何?”
“秀州知州宋昭年前些日子令州内各县大庄大堡的有钱人,带领全族以及那些训练有素的青壮丁勇,皆数前去嘉兴守城。嘉兴城内眼下的兵力已增加到了一万三千人。而且这几日里,城内的兵丁、青壮也缮修城防、多备器具,做也了一切守城准备。以在下看来,方贼想要攻占嘉兴恐怕不比攻占杭州容易。”
“哼!那帮泥腿子去当山贼还算勉强够格,可要想打下一片江山,却是痴心妄想。他们也不想想,只要他们所到之处,但凡是抓住官员、富者,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肺肠,甚者熬成膏油。这能不激起各地官吏、豪族的殊死反抗?之后他们要攻破一个城池,怕是没有原来那么容易了——对了,官兵方面呢,有没有新的消息?”
“回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朝庭兵马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常州之地,据悉这队兵马已经击散了围困常州的草寇。之后他们的大部在王禀王统制的率领下,前去追击四散而逃的草寇;而另一小部分,估计也就千人左右,则由那枢密副使杨帆率领,直奔苏州而来!”
“哦!那帮西军的德行我是有所耳闻,什么追击草寇,不过是趁机捞些财物罢了。倒是这杨帆想干什么?国事为重、驰援苏州?可他只带这一千兵马是不是有些少了?”
朱勔沉吟片刻,冷哼道:“这厮恐怕是冲着本官来的!”
“大人是指?”
“这杨帆怕是急着宣旨来了。哼!这一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大人担心这杨大人对咱们不利?”
朱勔仰头闭目,似是整理了一些思路,然后才道:“没想到这杨帆居然这么命大,三番两次都没能杀死地。想来他也不是蠢人,应该早已明白过来,是谁想置他于死地。尤其是在太姥山那次,他回去之后不难打听出当时带兵的便是汝贤……”
说起自己的儿子,朱勔神色禁不住有些黯然。过了一会,他才又道:“汝贤他们死得蹊跷,教师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查探此事,可有发现什么新的发现?”
“小的无能,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是啊,我们从开始便以为汝贤他们惨遭不测,乃是明教所为。可这段时间里,从我们安插在明教之中的内线那儿,根本没有得到一点关于他们在潋城村击杀官兵的消息。当时明教即将作乱,以那时的情势和明教这几年的作风来说,如果是他们杀了汝贤等人,那么他们非但不会隐瞒,而且还会大肆宣扬才对。可明教内部却一点关于此事的消息都没有,至于那个什么新任的明教教主吴忌,更是很少有人见到。因此我怀疑此事本来就不是明教所为。”
那教师听后也疑虑地道:“这些天来小的也在思索这事,可如果不是明教所为,那江南之地又有什么势力能不声不响地击杀我们二百训练有素的人马?”
朱勔摇摇头:“之前咱们只去排查这江南之地的贼寇势力,却没有考虑那些官方的队伍。比如说,当时便有二百多杨帆的私兵,在那儿寻找他的下落。而结果,后来杨帆便在这队兵马的护送下回到了京城,而大约同一时段,汝贤他们却被无声无息地杀死于潋城村。”
那教师凝重地点点头:“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既然这杨帆识得大公子曾在太姥山要置他于死地,那么他若是偶然寻得了大公子的行踪,很可能会找准机会报复。而且小人亦听说那位杨大人的私兵之中,有几位曾是禁军将领。他们曾因丢失了花石纲而落草为寇,后来被那位杨大人收至麾下,在剿灭梁山贼寇的过程中立有大功,被朝庭赦免。不过自此之后他们便不再回到军中,而是留在了那位杨大人的庄园之中做起了枪棒教师。据说这几位禁军